心中更加不安,他颤声唤,才唤了没几声,就听屋子一个角落里传来个蚊鸣似的声音:“4、四郎……”
丁翎这性子的确不敷强势,仅被恋人用手指甲狠抓了几下,就不肯再插手出来,站在原地没了体例,既劝不住架,又拉不开内人与恋人,更化解不了眼下这混乱的局面,只晓得生闷气,却又怕后院里的动静招引来酒楼的伴计,担忧着事情如果闹大了,可该如何结束?
雨势稍歇,院子里沉寂无声,连内宅那头都不见半点灯光,一整片的黑不隆咚,四下里静悄悄的,静得令民气头发慌!
“我说丁老弟,别傻站着干瞪眼!”郭老三却上前来,连拖带拉的,硬是将丁翎往前门酒楼那头拽,“女人打斗,男人最好别插手!逛逛走,咱哥俩先避一避,等她们自个沉着下来,好好措置!亲姐妹嘛,终归是沾亲带故的一家人,有啥事不好处理的?打完了,沉着了,就好好摒挡一下孩子的后事,该咋办就得咋办,自家人关起门来合计!眼下这场面,大老爷们插不了手,走,哥陪你喝酒去!一醉解千愁!”
心腔猛地一缩,他霍地撑坐起来,用力瞪眼看去,屋子里也未掌灯,乌黑一片,啥都瞧不清楚,但那浓烈刺鼻的血腥味,却铺满了整间屋子,激烈刺激着他的嗅觉。
“这、这……”
那声音一样在颤栗,令他一时辨不出那是谁的声音,刚站起来往前走了一小步,脚下又是一绊,竟又绊到了甚么东西,几乎摔交,惊急当中,他两手往前一撑,刚巧撑在台面上,摸黑在桌子台面上找了找,一通摸索,摸到了洋火柴和蜡烛。
就在丁翎还不放心肠几次转头看时,郭老三已连说带劝、连拉带拽的,将他带离了这闹哄哄的后院,穿过厨房,一脚迈进酒楼,呼喊几嗓子,唤了酒保来,当着店主的面点了酒菜,这当口,郭老三满脑筋还想着揩油占便宜,捞点香的辣的,趁机来湖吃海喝一顿!
经他这一拽,王妩怜紧紧握在手中的一把剪子,才脱手“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她缓缓仰起脸来,看着丁翎,眼中急闪着泪花,又惊又怕地颤了一下嘴唇,猝然一头扎进他怀里,耸动着肩膀,嘤嘤抽泣:“她、她与我吵着斗着……不、不知如何就、就发了疯一样,揪、揪我的头发,我痛极了就逃……躲、躲进屋来,她、她就追出去,持续与我缠打在一起,我、我反被她掐了脖子,就冒死挣扎……挣扎着摸、摸到了这把剪子,当、当时太、太混乱了……我、我不知如何就、就……”
语声一噎,她稍稍抬眼,目光从他的肩膀上穿畴昔,瞄向躺在地上的痴娘,瞄到她颈项上被剪子捅出的那道伤口,汩汩鲜血已喷涌得各处都是,在那伤口处还似有若无的冒着血泡,王妩怜瞄了一眼,浑身直颤抖,吓白了脸,磕巴道:“我、我不是成心的!我真不是成心的!她、她自个发了疯,真、真不关我的事啊!”
酒楼里熄了好几盏灯,只亮着一盏,昏昏地照着那张酒桌,郭老三已有几分醉意,打着饱嗝还在往盘子里夹菜,满嘴油光还沾着酒渍,眯眼奸笑道:“如何样?老哥我没说错吧,你竖起耳朵仔谛听,后院那头不是没动静了么?估计姐妹两个都闹腾够了,都消停了,这事儿,也就这么算了!”
“你们别吵了行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