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门外的疯少闻着动静都吓得仓猝今后退,哪还用得着贴耳在门板上听?这整栋小洋房都被高八度的女声给震得颤抖了几下,屋瓦哗啦一响,几乎揭了顶!
好像再也没有返来!
噫?不对!他如何净想她的好?
“……姑、姑奶奶,你先听我解释……”
胡有为嘴里头骂,耳朵里却仿佛听到三姨太那火辣辣的嗓门:对,不姓胡,改姓王八乌龟去!
但,那双艳色绣花鞋,还是呈现在了凤流的面前……是痴娘唤他来救好像的么?
河东母狮般的吼声震天响,紧接着就是楼梯上乒哩乓啷一阵闹腾,威武宏伟的胡大探长直接从楼梯上滚趴下来,那姿势圆润似球,直滚到前门,才蹿起来猛地拉开门,猴似的蹦了出来,一起惊蹿,挣了命似的蹿逃到疯少面前,一把抱住他,带着哭腔嘶嚎:“哎哟我滴个亲娘,疼疼疼疼疼……疼死我了!”
“这娘们可会败家了!整天拉着我上街买这买那,还到处矫饰风\骚……”难怪她与他圆房那晚,贴身穿的清冷小肚兜上绣着疯少的肖像,本来就是个窑姐儿!一个风骚,一个多情,还真能凑到一块去……啊呸!
胡有为太阳穴上的青筋一跳,强压着肝火问:“阿谁冒充好像、当了新娘替人的,是冯家大女儿?还是二女儿?”
“疯子……你甭跟我煽情调,说这些大话!”胡有为抹了一把脸,暗忖:自个是不是鬼迷心窍了?都这个节骨眼上了,还听这疯小子在那边瞎扯淡!“我们之间,能不能说点儿人话?!”
“窑子里的货品?!”胡有为太阳穴上“噼里啪啦”爆筋似的直响,终因而忍不住了,“你们冯家竟然想了这么个馊主张,把本探长当猴耍?!”
冯太太仍瘫坐在地上,呆呆地望着那口箱子,怔忡了半晌,才缓缓抬开端来,看了看胡大探长,她流着泪颤声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觉得好像逃婚,又碍于冯家的面子,不好张扬,眼看这结婚的日子越来越近,悔婚是千万不成的,冯家人还要在这小镇上抬着头做人,千万丢不起这个颜面!实在没体例了,结婚那日……那日,我就找了个替人的新娘,顶替好像,嫁与你,做了你胡大探长的三房!”
胡有为太阳穴上“突突”直跳,“你到底找了个甚么人,胡乱塞给本探长当三房了?”
“……老哥,你悠着点!”凤流盯他可盯得紧,恐怕一个不留意,此人打动起来,真做出甚么傻事,悔怨都来不及!
“你老是瞪着我干吗?”凤流莫名其妙,胡爷却火冒三丈,用脚上穿的那双蹭亮皮鞋,猛踹一下门板,“老子决定了,今晚就休了她,将她扫地出门!”
一伙人是手忙脚乱地架着冯太太逃出门去,疯少在背面生拉硬拽,到头来反倒被胡探长一道扯出门去,撂下了酒楼里的烂摊子,将这措置善后之事丢给雷山虎。
“另有你……”重又将目光对准了冯太太,胡爷叹了口气,“说吧,这到底是如何回事?你们冯家到底有没有做过对不住本探长的事?如果这个是好像,我娶进门的三房又是甚么人?”
胡爷拖着疯小子,浑身冒火地冲出门去,围在门外的人们见机得很,纷繁遁藏,竟然没有一个敢上前劝止,眼睁睁看着胡爷在前面奔,疯少在前面拉,一拽一扯的,垂垂去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