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他的手刚一落下去,她竟似受了惊,一下枪弹跳起来,半梳半夹在长发里的那把新月梳,被甩得往下直掉,亏了他眼疾手快,伸手一捞,稳稳接在手中后,一昂首……
想想自个与姐姐,好不轻易才久别相逢,这才相处了不到半个月,她内心真真是舍不得姐姐走的,只是在婆家,做啥都得听婆婆的,百善孝为先!再如何不舍,她也得亲身送走阿妩姐姐和小外甥。
就在这时,房门“嘎吱”微响,丁翎排闼出去,听到屋中声响,先是一愣,而后才反应过来:这会儿,内人竟也在屋中?!
一旋身,长发风舞,好似从他面前飞扬出一片锦色绸缎,乌黑柔亮的长发舞动下,半掩半暴露的花容月貌,竟流出非常勾人的明丽之姿,他看得一呆,目光一凝,几分冷傲,刹时心动!
“痴……”
“痴娘?”
她在门外留意谛听,才知这婆媳俩正筹议着今儿出门去庙里拜佛许愿之事,老太太说要去观音庙里拜送子观音,痴娘则劝老太太多些歇养、别去内里晒了暴虐的日头。
特别是在自个儿在乎的人面前,痴娘老是自称“奴家”的,这一点,王妩怜也算是用心去学了,只是丁老太仍不肯买帐,绷着满脸的褶皱,起家走到房门口,拉着痴娘的手就催促道:“还愣着做甚?快快与为娘一道上街去!”
在屋里揣摩了半晌,王妩怜终是下定了决计,要去找老太太低声下气恳求一番。以往,在前夫家中,她也没少看公婆的神采,没少受旁人的白眼,她毕竟不是个心高气傲的女人,为了保存下去,即便寄人篱下,她也得想体例让本身过得舒心些,哪怕是低头去认个错……
一开房门,却几乎被躲在门外偷听的王妩怜吓了一跳,痴娘定睛一看,忙唤了声:“阿姐?”
她就不信:光阴无多的死老太婆,能磨得过她?
屋子里头,王妩怜憋在心头数日的那一把火,也燃得正旺!她思来想去,如何也想不明白:丁家老母为何如此待她?总瞧她不扎眼!在丁家多住上一日,就要了这老太婆的命似的,驱瘟神也没她这么个急法!
饶是内心头憋屈,但,只要能留下来,今后,有的是机遇争回这一口气!
痴娘将这新月梳当作了宝贝,今儿好不轻易落到她手里,自是不肯等闲放手,把玩了好一阵,她又坐到镜子前,拔了簪子,让那一头乌黑柔亮的长发,瀑布般的倾泻而下。
“如何了?”他问,极是天然地把手搭到她的肩头,体贴着。
王妩怜看在眼里,便有几用心动,忍不住放轻了脚步,悄悄走进屋里头,走到栉妆台前,拾起那把梳子,把玩在手中。
顺着半敞的小窗,她一眼瞅见栉妆台上搁着一把梳子,恰是那把玉质的新月梳,今儿个它竟被仆人忘记在了家中。
老太太内心头到底是如何想的?对她是抱了甚么成见?王妩怜想到关键地点,自个儿如果还想在丁家住下去,就得与丁老太好好相同一下,总得问明白个启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