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成为丁宅的女仆人,哪还用得着烦心这些事?
马车驶出去老远,身不由己坐上马车、闷在车厢里的王妩怜,颠得发晕的脑袋,才算是想明白这是如何一回事了――
看娘一哭,骧儿也跟着放声大哭,车厢里哀哀戚戚的哭声,甚是悲惨,惹得车把式甩了一下鞭子,敲了敲车厢门框。
王妩怜掀了车厢的门帘子,自个先跳上马车,两脚刚一落地,耳边就听到个熟谙的声音:“丁夫人,小的恭候多时了!”
骧儿扑在娘亲的怀里,呜呜抽泣,刚才被人撵出门时,小拐杖也掉了,打着石膏缠着绷带的脚,磕碰了好几下,跟着车厢一晃一震的,脚上一阵阵抽动起来,扑在娘的怀里,声声喊着:“骧儿想归去,找小姨!”
那么,终究能嫁给丁翎的人,便不是痴娘,而是她!
当初被爹卖了的娃是痴娘,而不是她!
王妩怜没好气地回了一句,一瞪眼,让孩子怕得噤了声,她又咬牙切齿地骂:“没用的男人,家里一个老一个弱,都能把他吃得死死的,没点魄力!我真是瞎了眼,看错了他!杀千刀的臭男人!”骂着骂着,眼泪就不争气地掉了下来。
痴娘躺在床\上,听着丈夫不住地报歉,一声声唤着她的名,她鼻子一酸,心一软,竟又舍不得四郎遭罪,只要他不再伤她的心,只要四郎还是爱着她的,她就有活下去的动机,这病也逐步转好,老太太也终究松了口气。
屋子里的家具安排,一应俱全,打扫得也非常洁净,只是接到手的荷包子不鼓,里头少了一半的铜子儿,估计是被郭老三偷摸了去,揩油占了点便宜,王妩怜却也装了个胡涂,心想着今后还得使唤此人给她跑腿传话,就让他贪点儿小便宜吧,嘴里尽管说些客气话:“有劳了!多谢郭……郭大哥!”
她和骧儿,还是被丁家人赶出了门!
房里头的糕点、生果,另有茶水,早就点滴不剩了,好不轻易熬过了这一关,走出房来的娘儿俩,顿时有一种重见天日的感受,王妩怜翘首看看那一轮朝阳冉冉东升,长吐了一口气,迈开脚步往前走。
“丁老弟也算个故意人了!”一进屋,郭老三就改了口,递了个荷包子给王妩怜,道:“弟妹,这是他给你平常开消用的铜子儿,我呢,就是个传声筒,你这边如果有啥事,固然跟我讲,老三我立马帮弟妹你跑个腿,包准把话带到丁老弟耳朵里,你就放心住下吧!”
骧儿拄着小拐杖,亦步亦趋紧跟着娘亲,这傻孩子一向觉得是本身惹得小姨不欢畅了,这几日也躲在房里,跟娘一道惶恐不安。现在见娘的神采转好,他也谨慎翼翼跟出门来,随娘一道去找点吃的来,先填饱肚皮要紧,今后呀,可记取千万不能在小姨面前再说姨父如何欺负他娘了!半句都不能说!
这农家小院虽比不得丁宅温馨,环境粗陋了些,但好歹另有个容身处,还能安闲地过日子,总比沿街乞奉迎上千百倍!――被方才的遭受吓怕了的王妩怜,也没有过量的抱怨,只是冷静地接管了丁翎暗里里的这番安排。
“大壮、二壮,你、你们想做甚么?”
“没事没事!丁老弟交代的差事,办好了有赏!我能不经心么?”
骧儿哭累了,已睡着了,郭老三将孩子抱到床\上,拍鼓掌往门外走,“三六九,赶集的日子,我就送点儿平常所需过来,弟妹如果有啥话想带给丁老弟,就固然跟我讲!今儿也没啥事了,你从速歇着吧!”话落,拍拍屁股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