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有为警戒地看看窗外,壮着胆量上前重又将窗户关上,拉紧了窗帘,又反锁了房门,让小辣椒把房间里的龛灯、烛台、吊顶的洋油灯,十足点亮。
自打痴娘嫁进丁家,酒楼的买卖日渐转机,她亲手酿造的美酒,那一盏执念,倾醉了四方客,留住了无数客人的心。
“此民气眼实,木讷得很,在床\上就像块木头疙瘩吧?痴娘多解风情哪,跟了这老瘫真是暴殄天物!倒不如让她跟了老子,一道儿欢愉欢愉哈哈哈哈……”
莫非是目炫看错?
丁翎内心头非常窝火。
丁翎闭着眼回想起旧事,口中娓娓道来,跟着他的那番倾诉,世人面前仿佛闪现了一幕幕的画面,那是他影象中的场景、影象中的痴娘――
沉默站在一旁的凤流,猝然看到“美人”眼中倒影着丁夫人的面貌,却似扭曲了的鬼面普通狰狞可怖,非常惊悚!
他日复一日地忍耐着这耻笑之声,郁结于心,夜深人静之时,就在自家后院天井那头望着夜空发楞,不肯进屋去。
“怜儿,你来了……”
凤流暗自吃惊,转眸再一看,丁夫人那张脸,清楚是梨花带雨楚楚不幸,而那根雕的美人,眼睛清楚是板滞无光的,就跟上了色的木头人普通。
丁夫人是个聪明人,一点即透,便在丁翎耳边轻声细语一番,丁翎虽闭着眼睛,脸面上却浮出难堪之色。
脊背上蹿起一股森森凉意,丁翎浑身打了个寒噤,展开眼,看到老婆紧握着他的手,满脸担忧之色,也不由得长叹了一口气,他又看了一眼疯少,终是下定了决计,一语揭穿本相:
爱妻如命的丁翎,自是不忍心让老婆去保安队里头,被个蛮横耍横的雷山虎给欺负了去,他的意念稍有扭捏,又听凤流接道:“丁老哥,这事拖不得!除非你想一辈子在脊梁骨上钉着痴娘的魂!何况,即便你甚么都不说,能幸运回到家中,你整日背对着‘她’、面对着丁夫人,内心是何感受?莫非你想这辈子都夹在两个女人中间,苦苦煎熬下去?”
胡探长看在眼里,忍不住出言相劝:“丁老板,今晚你夫人也来了,你好歹表个态,我们把这事摊到桌面上说开了,也好让本探长有个定夺,看是放你们归去呢,还是一个都不准走了!”
丁夫人飞也似的跑畴昔,一头扎进丈夫怀里,迭声唤着“四郎”。
“不急!”凤流坐着不动,目光一一扫视着挨坐床头的丁家佳耦与那根雕美人,看丁翎处在“新欢”与“旧爱”之间,闭着眼长叹短叹,却只字不提痴娘死因,凤流端茶而笑,“还请令夫先解开我等心中迷惑,我才气一解夫民气头之忧!”
本想单独处着的丁翎,见痴娘走过来,内心就更加沉闷,对老婆的嘘寒问暖,他老是感到烦厌,偶尔也将气撒在她身上,狠狠地骂她一通。
顿了顿,他又威胁恐吓:“你如果再这么执迷不悟,啥都不肯讲,那就只得委曲令夫人,到保安队那边报个道、住一段光阴了!”
凤流摸摸鼻子苦笑。
丁翎伸出双臂紧紧搂住她,闭着眼感喟:“我晓得,怜儿你必然会返来的!怜儿,苦了你!都怪我、都怪我……”
“你这回是用了鬼斧神工之力?如何雕出这奇怪物来?”
……
一见是爱妻来了,丁翎顿时满面冲动之色,目中含泪,颤声一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