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觉得,奴家之前来找你,只为了让你帮我寻觅遗骸下落,了断那桩冥婚?”痴娘摇了点头,烛光透过她的脸,照在墙上,没有落下半点影子,他却清楚看到她眼角依罕见泪光闪动,“有些事,少爷仍不知情!”
坐在屋中的这个女人,灯下却照不出背影。
女子低着头,撞到人后,连歉疚的话也不说一句,就仓猝地与他擦身而过。
此人做事没个轻重,竟然暗藏到老宅里头,暗设构造,几乎闹出性命来!见他走了,凤流才稍稍定下心来,举步迈进老宅。
烛光摇摆。
凤流只是微微一笑,“本想雕个美人,卖个好代价,沽酒自饮,没成想美人落跑,本少只能喝凉水塞牙!”
“就为这事?”他定睛看着她,一想到她是投河他杀的,心中就莫名来气,“你哥自缢,你的骸骨也重新入土,冥婚已断,你了了这桩苦衷,如何还沉沦在尘凡不肯走?”原觉得丁夫人那一掌,已将她摈除,哪知只毁了根雕,她这魂儿却又回到了老宅……
“欸?花小爷你……你走了可别再返来!”
痴娘手中空空,并未带着那只翡翠杯,“少爷还想饮那一盅‘执念’?”娇憨一笑,她端起桌子上斟满了的那一盏清茶,“奴家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不!”痴娘低着头,谛视着那只空盏,“少爷,你只须信我一句——你如果一向住在这座老宅子里,此后,来这里找你的女人,还不止我一个!”
“少爷……”痴娘幽幽低叹,声音缥缥缈缈,连五官面貌都开端烧糊在烛光里,她却还是不肯拜别,只欣然道:“你不记得我是谁了?”
“痴娘……”手握夜光杯,看着酒盏当中饮不尽的“执念”,凤流仿佛想到了甚么,“我喝了这杯酒,是不是又得醉一场……”如果醒来,他竟与痴娘睡在了同一口棺材里……
“奴家敬这一杯茶,是谢少爷帮手。错非少爷故意雕出个美人,奴家又如何能回到四郎身边,让他掘坟挖骨,带奴家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