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她竟浑然忘我地笑出声来。
丁老太几番催促,与儿子、儿媳接踵进屋后,轰然关了房门,将不相干的外人,挡在了门外。
“别人家的娃有甚么好?带归去让他自个爹疼着!这么点大还随娘出来四周跑,像甚么样!”
“痴娘,怎不唤我四郎了?”
王妩怜内心顿时来气儿了,颜面上笑着,嘴里头绵里藏针:“那是,老太太您如果有个金孙子,一准儿含在嘴里,哪舍得让您孙子跑到外头去晒了太阳,怕不得化了?”话落,她掩唇“呵呵”一笑。
院落里欢畅的笑声,终是轰动了内宅屋里的人。
王妩怜这一跌,可跌得够呛,前一秒还雀跃得如同飞上天空的小鸟,后一秒就断了翅膀似的重重摔在了地上,膝盖都蹭破了皮,极是狼狈。
痴娘眼里,顿时只要了四郎,自是得空再顾及旁人的。
“还傻站着做甚?快、快进屋去!”
“四郎……你可返来了!”
王妩怜也拉着儿子凑了过来,痴娘赶快起家,热忱号召这娘儿俩从速入坐,丁翎也似是忘了刚才院子里难堪的一幕,冲家中客人展颜而笑,一派随和亲善。
早晨的拂尘宴,办得很丰厚,痴娘忙进忙出的,端奉上了满桌的菜肴,一家三口围坐在堂屋那头,和乐融融。
丁家老母盼得儿子安然返来,自是乐得合不拢嘴,一边接着儿子递来的一样样补品,一边迭声道:
“好、好好!翎儿啊,可别忘了给你媳妇也……”
“啊、啊……”丁翎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她跌在地上,却不敢伸手去扶,只是赧颜喃喃,“啊真不美意义,痴娘她姐……”
“娘,儿子贡献您是应当的!再说了,我们家不缺钱,这一趟去外头做买卖,儿子可赚了很多!”
王妩怜呆愣半晌,才自个儿站了起来,揉一揉膝盖,忍着伤痛,正想回屋去,耳边却模糊听到――那两个酒楼伴计背对着她,正在嘻嘻暗笑。
丁翎看看怀中这个,再瞅瞅屋前阿谁,心中非常骇怪:如何有两个痴娘?!
席间氛围正热乎着。
即便是骧儿的亲爹,也未曾亲手给他夹过菜,骧儿顿时感受亲热,黏在了这位姨夫身边,甜着小嘴儿一口一个“姨父”地喊,丁翎便扭头看着老婆,暖和地笑道:“痴娘,今后我们的儿子也得像骧儿这么机警灵巧!”
“翎儿,你还愣着做甚么?你自个媳妇在这边呢!”丁老太吃紧招手,唤儿子从速过来。
“骧儿随阿妩姐姐,模样儿俊,心眼儿活,可聪明着呢!”痴娘也极是喜好骧儿,随口就道:“阿姐真是好福分!”
丁老太适时将话题引来,伉俪俩会心肠一笑,丁翎点头称“是”,痴娘的脸颊红扑扑的,半羞半喜。
这一日,丁宅前屋后院的鞭炮声,可劲儿热烈了。
丁老太却没个好神采给人瞧,冷言冷语的一番话,堵到人内心上。
院子里规复了安静。
痴娘仓促奔出屋子,面前所见,也令她大吃一惊,仓猝喊道:“四郎,快放手!那是奴家的姐姐!亲姐姐!”
说着,丁翎望向老婆,痴娘也正含情脉脉地看着他,一别数月,伉俪俩自是有道不完的思念之情,只是碍于长辈在场,拘束了些,把话儿都憋在了内心。
王妩怜讪讪地笑,“还是mm福分好,嫁了个快意郎!姐姐我也只要骧儿这一块知心肝儿的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