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干脆将金簪子揣进内兜里,免得肇事儿。
“阿蝉...”
白四喜他爹每病一次,含钏就把银子换成人参递给白爷爷,现在匣子里也就几锭碎银子和内宫主子赏下的银钗子、香囊、绢花儿这些个小东西,不值当甚么钱。
阿蝉半晌没说话,再开口时,声音闷闷的,“...行!到时候,你帮我找个家里有钱的,人俊不俊不打紧,得豪阔!能一下子拿出两百三百两银票甩在我爹脸上,今后我跟我爹、我后娘就再无干系了!”
含钏这才住了口,
清算着小匣子,含钏垂垂有实在感了。
含钏一双眼睛肿得跟个核桃仁儿似的,忙繁忙碌地在膳房跑去跑来,含钏要出宫,膳房的羡多过于妒,酸溜溜的话说了听过便是,明儿个就出去了,谁还把这些无足轻重的话头放心上呀。
含钏忍着没哭,吃过饭就自个儿留在内膳房清算东西,把自个儿用过的趁手的刀、厚厚的砧板、刨菜的铁起子、洗刷蔬果的马鬃刷子一一洗濯一遍,端了个小杌凳坐在灶前看火,脑筋空空位看了一两个时候,待天完整暗了下来,含钏这才抹了把脸往出走。
素锦帮她的忙,却不是一盒鱼胶就能还清的。
含钏刚拐过拐角,便被人猛的往里一拖,腰间抵了个冰冷凉的东西。
晚膳过了,白爷爷呼喊着内膳房的人购置了一顿涮羊肉,给含钏饯行。
阿蝉也没睡着,立即低声应,“唉,如何了?”
这个时候,掖庭里,人未几。
主子赏的东西不敢辞,更不敢转出去。
含钏语声哽咽。
出宫后,还能常见到白爷爷,可阿蝉却...没法再见...起码要等十年了。
小小的一支,不沉手,是空心的,拿来赐给下人最好。
含钏感觉眼眶发酸,用力特长背揉了揉,“...我出宫后,我会托徒弟帮你争到去承乾宫的份额,你好好干。二十五岁出宫时,我在宫外等你,我帮你置好宅子和地,帮你购置好嫁奁,帮你找好夫婿...”
受好评的场景是,贤人正巧去长乐宫看顾淑妃,正巧赶上饭点儿,正巧将一盅文思豆腐吃完,并赞了一句,“鲜香浓烈,膳房的技术倒是有长进。”
阿蝉...伴随了她好多好多年啊...
两个女人扯东扯西,扯北扯南,隔着窄窄的横栏,一边哭一边聊,聊着聊着又哭起来,哭着哭着便睡着了。
含钏叩首谢了恩,想了想清算了本身的私藏托送赏的公公带到长乐宫,是一匣子鱼胶,晒得干干的,上宽下窄,黄澄澄地透明状,整整齐齐地排成两排四列,统共八只。
看屋子里的陈列,总感受像是被人动过。
“别出声!”
她舍不得白爷爷与阿蝉,另有她终究救下的小秋儿。
入宫这些年,含钏没攒下多少东西。
午歇回耳房,含钏翻了翻床板,总感觉哪儿不对。
现在这金簪一收出来,便显得光彩夺目,艳惊四座。
含钏想了想,将木匣子从坑里挖出来翻开看了看,还好还好,里头的东西都还在。
含钏还想再说,白爷爷拍了拍她的背,笑呵呵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门徒走了,徒弟还在呢!你素锦姑姑有啥忙要帮,你爷爷我必然鞍前马后服侍到位!我们和长乐宫的干系在这儿呢!话说多了,情儿就薄了!”
含钏哭着哭着笑起来,“行!我一出去就在各大当铺、钱庄前蹲着,专门瞅着那种头戴瓜皮帽、身着绫罗衫的少爷...我见着了,我就把他拦下来,问他,你想不想娶个厨子呀?这厨子呀,长得貌美...身量高挑...另有一手烤鸭子的绝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