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寺人舌头、捅贼人眼睛、舍命护葫芦吊坠儿、朝气昂扬地在宽街摆摊儿卖煎饼和糕点...以是这个女人的终究目标只是开一家食肆吗?
开一间不大的食肆,院子里铺满了鹅卵石和矮子松,门廊处挂着本身串的贝壳风铃,回廊里摆放前朝的书画与精美的翡翠小件儿,厅堂中沸反盈天,热烈的烟雾直蹿吊颈梁,小娘子兴趣勃勃地做吃食、酿酒、涮肉、煎饼...
约莫是身份的鸿沟吧。
现在她是清明净白开食肆的良家女子,既不是承乾宫的女使,更不是千秋宫的丫环...
公然,前人诚不欺我,生射中统统的奉送都悄悄标好了代价。
徐慨低头看,茶汤绿油油的。
不是挺好相处的吗?
含钏低头,抿了抿嘴唇。
此生的第二回见面。
含钏脑袋似被打了一闷锤,憋了半天,“咱食肆宵禁前就打烊了,翠玉酿也不太够,就酿了三盅,恐怕撑不到您喝到天亮...”
似是有一声轻笑。
朝气勃勃、充满韧劲。
徐慨却笑了。
徐慨安静的神采下,内心低低赞了声,风趣。
宴客用饭得大气,张三郎把牌子往桌上一扔,“给爷来两份三档餐食,今儿个不要金波酒,直接上时鲜最好的翠玉酿。”转头向徐慨,“今儿个,便陪四皇...四爷喝到天亮!”
含钏不敢穷究是谁在笑,闷着头扯开一丝笑,将张三郎的话记下来,便回了柜台。
张三郎见徐慨可贵地笑了笑,伸手抹了把额头,长舒了一口气。
怂甚么怂!
故而张三郎因金乳酥之谊邀他到“时鲜”食肆会餐时,他想了想便应了。
又想起面前这个是吃宫里的菜长大的,赶快找补,“不是说宫里的菜不好,而是太求一个稳字儿。太稳了,就失了真...”
还要喝到天亮?
含钏在柜台后昂首,瞥见张三郎喜气洋洋地冲徐慨比划着甚么,徐慨半张脸被挡在了花鸟笼后,只能看到浅浅勾起的嘴角。
“...您很少和同窗外出会餐吧?”张三郎笑着给徐慨斟了一杯茶汤。
到底是谁说四皇子不好相处来着?
这是...第二回见面吧?
可不是有几分御膳房的味道...
一是猎奇“时鲜”小摊儿短短几个月就做成了食肆,二是当时脑中便闪现出阿谁小娘子,那双颀长上挑的眼睛。
这头傻憨憨啊...
徐慨的眼神落在了一身粗布麻衣、形色仓促的含钏身上。
那二百两银子,也不是那么好坑的。
饶是如此,在张三郎灼灼的目光下,徐慨还是喝完了一盏。
含钏目光果断,捏紧拳头狠狠砸了砸柜台木面。
您帮着拉买卖是功德儿,可如何就好死不死拉到了徐慨身上了?
徐慨悄悄挑了挑眉。
怕甚么怕!
不太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