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身健体方可磨炼心志，这云梯一千九百九十九步，你们便受不住了？”宋太后也喝了口茶汤，“你们或是朝堂有品阶的命妇，或是家中有非常出息的男人，大魏三山五岳、四海七十二湖，还仰仗朝中诸位臣子。为妻者、为母者、为女者兴，则家宅昌隆安康；反之，家宅摇摆、动乱不安——各位还需再磨练磨练的好！”
含钏感觉，这一套薄薄的衣裳，背负了太多。
云能寺是皇家寺庙，位于阳台山麓，一座千年古刹，专供皇亲国戚上香礼佛，平日紧闭庙门，每逢月朔十五开门迎香，阳台山沿边的乡亲乡民最喜相约庙会，春采玉兰、夏拜寄柏、秋求银杏、冬拜灵泉，寺中环玉兰、灵柏、银杏等树木灌丛，中庭一座四时不冻、长年不衰的龙首灵泉，一走出来便觉灵气逼人、佛法天然。
含钏埋头笑得不可，严峻忐忑的表情一下子被冲散了很多——薛老夫人看起来面上淡定，实则...实则也严峻...昨儿个夜里把她从睡梦中薅起来试衣裳，连续试了好十几套，要不说艳了，要不说淡了，要不说没腰身，要不说太婀娜，归正没一套入了她白叟家的眼。
再一看，同业的夫人奶奶们，大多都涨红一张脸，约莫是没想到本年的龙华会，实在是场竞走赛...
齐欢悄悄喘着气儿，撞了撞含钏，头向后一甩，努努嘴，表示含钏看畴昔。
齐欢气急废弛地拍了拍左三娘的手背。
现在场上面不红心不跳的选手，所剩无几。
一个清凌凌的声音，“母后，五香糖水已经备好，只待您亲手灌佛顶，便可‘行城’宣教了。”
这老太后耐力真好。
汤色碧绿清澈，叶底柔匀，口味凉甜，鲜爽生津。
就算没佛法，也得硬撑。
齐欢喘得不可。
老太后声音轻柔，和颜悦色道，“好，辛苦贵妃了。”
含钏微不成见地伸手扶住齐欢。
愣是走得有些没如何转动过的小女人“呲”地发声。
含钏转头眯眼看。
如果病恹恹的，就算是大权在握，也是给别人做嫁衣！
含钏低头看了看终究雀屏当选的这一身，蜜合色掐银丝斗纹锦上添花小袄、葱黄绫棉裙、一双软底珍珠绣鞋，整一身清爽洁净，不显张扬，却也瞧上去不便宜。含钏低了低头，鬓间凉滋滋儿的，撺的珍珠莲叶串儿扫在脸颊上，窸窸窣窣的，只要她自个儿能闻声。
她走得一快，连带着这一行的小女人都脚根脚地走得缓慢。
含钏背过身去啜了一口。
此次伴随老太后筹办龙华会的，多数曲直贵妃。
“...传闻，她祖母舔着脸又入宫求宋太后。这回龙华会，除开皇嗣和宗亲，外命妇本来定的是十一家，成果昨儿个晌午变成了十二家，多的就是她们家...”
含钏心都快化了。
比如，含钏隔壁的尚家齐欢。
吃起来不贵，但是很清口。
这但是薛老夫人选了一个时候才挑中的穿搭。
含钏一边扶着薛老夫人，一边把眼睛搭在齐欢身上，悄悄低头抹了把额上的汗珠儿，在云梯绝顶的空位上站定，深深一吸气便是好闻的檀香味和古刹独占的说不出来的光阴味道，小尼奉上了一盏温温热的茶汤，笑着同含钏道，“施主请用云通茶。”
统统人埋着头齐刷刷地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