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钏内心也纾了一口气。
阿蝉“啊”的一声把嘴捂住,“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含钏低着头,眼神定在了青石板上,只听素锦姑姑笑道,话里仿佛绷着根弦,“孙姑姑您可谈笑了!长乐宫可不是那起子不知轻重的地界儿。皇后娘娘都正为着国库和银子,淘汰身边的惯用人儿呢!我们娘娘别的不会,跟着学跟着做,还是得用的....这两丫头是掖庭内膳房的人...”
杨淑妃喜好杏花,长乐宫外的杏树郁郁葱葱种了二十来株,现在这时节没杏花儿也没杏子,宫人没决计修剪枝丫,郁郁葱葱一片,很有些许野味趣意。
含钏的笑垂垂浅下去,理了理衣裳,正欲和阿蝉分开,却闻声不远处传来几下闷声闷气的哼唧,和连续串粗重的法度。
含钏屏气探头,终究将那宫女儿的脸看清楚了。
含钏将食盒托给素锦姑姑,和阿蝉跪在正殿门口,端端方正磕了三个响头,两个丫头声音清清脆脆,“内膳房甲字号谢娘娘赏,愿祝娘娘安然和乐,万事安康!”
含钏和阿蝉赶快跪到一边。
内宫里,四周都是三三两两,结对而行的宫人。
含钏将头埋得低低的,低声应了是,等素锦和阿谁姑姑走远了,这才和阿蝉站起家来,找小宫人兑了出内宫的牌子,三步并作两步走埋着头,嘴角抿得紧紧的,踏出长乐宫的大门,阿蝉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刚吓死我了...”
宫闱的甬道狭长,含钏望了望这被红墙绿瓦豆割得四四方方的天。
约莫是气候风凉了,宫里头的朱紫像终究能放风了似的。
那两嬷嬷,估摸着就是皇后赐给淑妃的饮食嬷嬷。
这处所是太液池西南角,徐慨性子冷,话也少,喜幸亏僻静处所看书,寻摸了好久,才找到这处前朝留下来的戏台子,他便戏称那栋三层小楼是他的别院和藏书阁...
又有朱紫过道。
含钏也笑起来。
一股冷冽的松柏香从身后传来。
故而很多不敷格设小厨房,位份不敷、恩宠不敷,在内膳房里没有公用字号的小主,每天吃的饭、喝的汤,要不是凉的,要不就焖煮过了头...
对于能随便决定她们存亡的人,提着一口气,老是好的。
都是被困在笼子里的人,是不是只能作困兽犹斗?
恍惚掉了含钏和阿蝉的来意。
含钏点点头。
含钏手中捧着托盘,低着头走路,遇见出行的朱紫便回身,让脸和墙,面劈面密切打仗。
含钏背靠在树干上,从袖中取出一颗山查泥丸塞进嘴里,冲鼻的薄荷味一下子让含钏发蒙的脑袋冰了一下,响得如雷鸣的心跳声渐渐减轻下来。
女人和女人之间,就算没有梁子,就算一方尊着敬着另一方,就算压根没挡路...下起手来,也毫无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