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慨手握得紧紧的。
小双儿用力儿摆头,弧度之大,扇出了好一阵冷风。
不管在北都城待多少个隆冬,含钏总感觉当年的夏季最为炽烈。
一个圆溜溜的身影矫捷地蹿了出来。
看含钏额上的汗珠子一茬一茬地往外沁,脖子上和两颊都湿漉漉的,沾上衣衿口氤氲出了一大片湿意。
这几日,他回家晚,听老太后赏下来的那位郑嬷嬷说王妃比来食欲都不太好。
徐慨叫含钏归去睡着,按压住心境,快步走回内院,请来郑嬷嬷,埋头语声陡峭问道,“王妃这几日除却食欲不佳,可另有其他症状?”
徐慨埋头喝粥,今儿个可贵沐休,早上睡得稍晚,现在非常神清气爽,好似把这些光阴加够的值全都补返来了,这厮既舍不得放下熬得黏稠苦涩的南瓜粥,又急着搭媳妇儿的腔,几乎被粥水烫到。
郑嬷嬷太求稳了!
含钏努努嘴,“可别介,这叫满北京的如何看我?自家郎君在加值,我却缩到别院纳福...”
说着下床趿拉鞋子,“王爷呢?在外院还是又去吏部了?”
徐慨越说越离谱。
小双儿身后的水芳也止不住的笑意,牙齿咬着嘴唇,迈步朝前,轻声道,“下午孙太医来过,给您请了个安然脉——虽还不是十成十的掌控,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含钏笑起来,“我去了通州,你咋办?”
郑嬷嬷一盆冷水浇下头,“王妃月信不调这么多年,偶尔错至、漏至也是有的。就算真是丧事,这么短的光阴,也瞧不出甚么花样来。您若不再等等?”
含钏一昂首,却见小双儿笑得像朵开过了的菊花,不由得跟着笑起来,“如何了?是有甚么功德吗?”
含钏睡得迷含混糊的,脑袋嗡嗡的,只记得本身晕晕沉沉地听得人存候,有人撩开蚕丝幔帐...一觉醒来天气已近傍晚,含钏仿佛老是没睡够似的,听院子外窸窸窣窣的不知在清算些甚么,抹了把眼皮,双手撑在腰后,低声唤道,“小双儿...小双儿——”
用过早膳,含钏本预备着见一见几个庄头,可一站起家来,脑筋便有些晕晕乎乎,幸而小双儿眼疾手快,一把将含钏扶住这才没摔跟头。
门别传来一阵短促的脚步声。
厚厚一沓。
本年尤甚,热得人脑袋嗡嗡的,兼之胸闷气短,一整天只想躺着,甚么也不想做,甚么也不想吃。
等甚么等!
等了半晌,没人说话。
徐慨神采一呆,随即绽放一抹笑意,那抹笑意垂垂扩大为藏不住的喜意。
徐慨心疼含钏受热,声音放轻了点儿,“要不你也跟着老太太去通州吧?山上风凉点,也安闲点。”
刚过晌午,便派了人抬轿将孙太医请来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