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晓得这是少女皆有的离乡怯意,劝道:“公主如果不喜好燕国,也能够请大王改让其他宗女出嫁啊。归正公主是大王最喜好的女儿,大王总该为您考虑。”
芈月一怔:“燕国?”燕王年纪老迈,孟嬴芳华韶华,两人并不婚配,想来必是配与燕太子哙吧。
芈月敛袖一礼,神情倒是极其冰冷,已经不肯意再与面前的人搭话了。
而此时刚做了母亲的芈姝,恰是兴趣最高的时候,见了她便亲亲热热地拉着说个不断,喜滋滋地只说些婴儿的趣事:“……你都不晓得,这小小的人儿就这么风趣,他就这么含着指头看着我,一会儿转过甚去,一会儿又转返来……我看着他一两个时候都看不敷……”
芈姝“啊”了一声:“有这回事吗? 我还不晓得呢。”她转向芈月,惊奇地问:“此事又与你何干?”
芈月神采一变,昂首看着魏夫人。对方这话,倒是正中了她的隐忧。她获得秦王之宠,与芈姝心结已成,而似孟昭氏这般曾接受幸而被萧瑟的媵女,天然是心胸不甘的,就连季昭氏、景氏、屈氏等人,也都跃跃欲试。
孟嬴晓得她要说的是甚么,脸一红,啐道:“好啊,我只道你是美意来找我的,谁晓得也是拿我来高兴的。”
芈月点头:“恰是要请阿姊帮手。”自公子荡出世以后,对芈姝的禁足之令天然消弭,乃至连秦王驷亦是常常来椒房殿看望小公子,芈姝与秦王见面的机遇实是极多的。
青青却也叹了一口气:“不是这话。季芈,燕国太远,实是让人有些惊骇……”
孟嬴责怪地白了芈月一眼:“我觉得季芈无所不知,却不晓得竟连这个也不晓得。”
芈月阐发:“韩国自申不害身后,国势日衰,在魏、秦之间如同骑墙,东倒西歪,且韩王平淡,大王岂会将公主嫁给韩王? 可赵侯倒是人中龙凤,现在各国接踵称王,只要赵侯仍不肯称王,却在厉兵秣马,备战不已。如此有大大志之人,不在大王之下。”
“大王竟然要把至公主嫁到那么远的燕国去?”
孟嬴吃惊道:“我素未听你对人下过如此差的考语,莫非……那魏女劓鼻之事,当真是郑袖进谗所为?”
孟嬴眼睛一亮,但却又息了心机,点头道:“季芈你说得对,我总归是要有一嫁,嫁谁不都是一样,何必费此周折?”
见魏夫人仓促而去,芈月嘲笑一声,转成分开。
这日,正中午分,日头炎炎,芈月走在回廊间,俄然听得道旁有人在轻声道:“你说,大王要将至公主嫁与燕国?”
芈姝有些明白了:“你是要我帮你问问大王吗?”
芈月也怔住了,现在的燕王已经五十多岁了,孟嬴未满二十,这桩婚姻,如何使得?
“哎,你传闻了没有,燕国派太子来求亲了。”
现在听了这事,正中下怀,便当作机遇,去见孟嬴。当下径直进了引鹤宫,孟嬴的侍女青青迎出,笑道:“季芈好些日子将来了,我们公主前日还念着您呢!”
魏夫人掩袖轻笑:“那里的话,芈八子现在甚得大王宠嬖,只怕我也要改口称您一声夫人了,何故妄自陋劣?”
芈月见已经开解了孟嬴,也非常欢畅,两人便相约一起去骑马,直至兴尽方归。
芈月只得道:“我传闻,燕国事为了燕王来向至公主求亲,但是至公主未满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