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雀仓促追出,却见芈月已经出了院子,急问:“方才那人去哪儿了?”
郭隗无法,只得道:“隗自当经心尽责,无愧君王所托。”
芈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郭隗。
倒是一个高大的保护,夺了长矛,回身让前程来,向着身后恭敬施礼道:“国相。”
芈月站住,转过甚去,看到满脸杀气的小雀,她轻叹一声,问道:“驿馆前一个驿丞胥伍烧我房间,偷我珠宝,那是你的主张,还是七姊的主张?”
郭隗拱手:“老夫不想为本身解释,却想为我王和易后解释一二。一应之罪,皆由郭隗承担,夫人要怪便怪下臣,莫要曲解我王与易后。唉,夫人当知,身居高位者,一身而承担国度兴亡,实是有很多不得已的苦处啊!”
小雀顿时大惊,正在这时候,前面已经传来叫声:“国相回府――”
芈月站起,长揖而拜道:“公子稷困守驿馆,火烧斗室,财物失窃,无衣无食,天寒地冻,穷途末路,只要向国相乞助了。”
小雀见状,厉声道:“你杀了我,也是没法脱身。可你就算不杀我,想威胁持我逃出去,却也是妄图。这国相府中保卫森严,你便多走一步也难。”
郭隗顿时明白启事,抚须苦笑:“本来如此。”
扼守在前院后院门口的两名保卫听到小雀的叫声,缓慢地围了上来。
芈月直视郭隗:“经此一事,我还能信赖郭相吗?”
眼看众保卫举起兵器,芈月俄然大声喝道:“郭隗,你祸在面前,可曾晓得?”
小雀见芈月脱手,方欲还手,手臂一麻,便已经落入她的掌中,此时心中暗恨,见状大声喝道:“别管我,杀了她,杀了她,茵姬自有重赏。”
郭隗摇了点头,感喟:“老夫不知,但夫人这般一说,老夫便有些猜测到了。”
芈月却举手挡下,道:“郭相不必说了,我晓得你想说甚么……”
郭隗欣然:“芈夫人能明白我王的苦处,下臣甚是欣喜。若下臣能够有所效命,夫人但请叮咛。”
芈月却浅笑道:“子之当日亦是燕王之臣,有辅国之功,最后倒是臣夺君权、祸乱国度。郭相,觉得你身上就没有这些隐患吗?”
小雀神采一变,俄然想到一事,尖叫道:“你不是走错了路?”
芈月也一拱手,道:“燕王尚年幼,燕国的事,郭相能做七分主,易王后总也做得三分主吧?”
郭隗一怔,看着芈月的神情也有些窜改,寂然道:“愿闻详情。”
小雀正自对劲,不料芈月伸脚一踢,金钗飞起落下,她一把将金钗握在手中,缓慢地上前一步,抓住小雀,将金钗横在她脖子上,对保卫喝道:“别过来,不然我就杀了她!”
气候酷寒,婢女以玉碗奉上姜汤,两人对饮罢,郭隗看着芈月,衡量着对方的来意,拱手道:“隗无德无能,忝居燕国相位,但不知何时那边做错,乃至于夫人特地上门警告?”
小雀扑到保卫当中去,指着芈月尖叫道:“杀了她――”
内里服侍着的婢女们,在芈茵闹腾起来的时候,便已经惶恐地退了出来,远远地都跑到廊下跪着等待传唤。芈茵这般发作,自不是初度了。头几次,那几个奉侍婢女听得她叫闹,从速跑出去问她,成果转眼间就被芈茵寻了个不是,或打或逐,是以这些婢女也学得乖了,一听到芈茵发作,便只须小雀在内安抚,她们就远远地跑到听不见声音的处所去,等待小雀过来叫她们出来奉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