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隗顿时有所悟,施礼道:“多谢夫人!”
芈月敛衽为礼:“告别!”
郭隗愤然道:“就算老夫愿做鲍叔牙,可管仲又在哪儿呢?”
芈月伸手画了一个大圈:“天下滚滚,皆是管仲,只要燕国翻开大门,便可见到管仲。”
他走了几步,缓缓道:“你去送令媛与芈夫人,谢她的高义。”
舆公心头一凛,应了一声就要回身而去,郭隗俄然道:“慢着!”
郭隗看着芈月,嘲笑:“夫人既如许说,莫不是有以教我?”
郭隗眼中光芒一闪,神采却稳定,只问:“如果当真有人才,老夫何惜以位相让,可老夫如何能晓得他胜任此职呢?”
郭隗听了此言,神采变得极其丢脸,他正要说话,芈月却一口气持续说了下去:“现在燕王还是无权,封臣们还是各据权势,而内里另有齐国在虎视眈眈。现在齐国没有行动,只是和各国没有划好权势范围。一旦齐国与各国构和好了,联络其他国度来朋分燕国,而各地封臣或拥兵自重,乃至投效各国,到时候,燕国还能保得住吗?国相是不是要成为一个比子之更祸国的权臣?”
郭隗微愠,这类事,提一次算是警示,一提再提,便叫人生厌了,便道:“夫人此言何意?”
他又渐渐地行走,一向走进芈茵的院子。侍女给他脱了鞋子,郭隗出来,舆公留在门外相候。
郭隗不解其意,倒是记得这个典故的,当下道:“阿谁国君让人以令媛去买马,但去买马的内侍,却用了五百金买回了死掉的马骨头。国君怒而欲治其罪,那内侍却说,如果天下人晓得国君情愿以五百金买马骨,还怕不把千里马送来吗?公然不久今后,那国君就获得了千里马……”他说到这里俄然明白,昂首一看,见芈月正浅笑目礼。
郭隗越听神采越是丢脸,声音也变得嘶哑刺耳:“老夫自知是坐到了火山口,但是现在老夫不出来坐这个位置,莫非要让其他有私心的人来把持这个位置吗?到时候只怕大王母子更没有说话的余地了。燕国国势如此式微,我郭隗固然没有管仲那样改天换地的才气,只能是勤勤恳勉,糊东补西,疲于奔命,可我敢对六合宗庙赌咒,我郭隗忠心耿耿,上不欺天,下不愧地,有我一日,便有燕国一日,就有大王母子一日。如有变故,我当挡在前面,为国捐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