芈月却笑了,看着赵累道:“楚怀王大哥体弱,病死客途,莫非不是很普通吗?提及这件事,我秦国倒有一件事想问问西周公。先武王荡,年富力强,出于对周天子的崇拜,不远千里去洛邑向天子问安,为甚么俄然就被害身亡了呢?这件事,倒请西周公给我秦国解释解释!”
芈月越说声音越高,这厉声斥责令得赵累也不由退后两步。
芈月笑了笑,却道:“楚王做客咸阳,偶染小疾,乃至天不假年,如何能说秦国擅杀诸侯呢,这是谁放出来的谎言?”
赵累一怔,心中倒是不惧,当下便走上前来,坐在芈月下首特设的席位。
芈月指着赵累,笑得停不下来:“西周公是当天下人都是傻子瞎子吗?我秦国稀有十万甲士,一声号令之下,千军服从,何必本身效匹夫之行,亲去举鼎?你啊,连扯谎都说不像。”
不料芈月却不愤怒,笑道:“使臣既来,请前坐,与朕说话。”
芈月浅笑道:“人死无凭,随你们如何说罢了。但是我们武王的确是因你们周人而死。为臣子的,天然不敢问周天子的错误,但是除周天子以外,其别人的任务,你们不给我们一个交代,那是说不畴昔的。”
赵累一惊,谨慎地绕过了这个话题的圈套,道:“臣奉的是周天子旨意,圣旨上盖的是周天子之玺。”
芈月“哦”了一声,道:“如何我传闻,西周公固然奉侍周天子,可与诸侯来往,应当是东周公的事才是。可真不巧,我这里倒有东周公送来的贺表,上面也盖着周天子的玉玺。不晓得使臣手中的圣旨,是颠末东周公府颁布的正式圣旨,还是西周公弄出来的私诏?”
赵累听到此言,心中一惊,晓得不妙,勉强答复道:“秦君荡企图举起九鼎,却不知九鼎乃我大周国器,天命所归,是他自不量力,被鼎砸伤,与我周人何干?”
朝堂两边围坐的众臣嗡嗡声起,看着赵累的目光充满了轻视之意。赵累昂然不惧,他此番来已经得了各国好处,只消将周天子之诏宣布,再激愤秦人,便能够让诸侯联手,以“周天子之令”讨伐秦国。
赵累面对如许信口雌黄的答复实在忍无可忍,怒道:“周天子固然失势,可他的身后,倒是天下诸侯。你们秦人不要过分度了。”
登殿这一番较量,实是赵累成心为之,却见芈月浑不在乎,本身先有些心虚,壮着胆量举头走到阶前,并不可礼,只是微一拱手,大声道:“周天子遣下臣赵累来问秦君:‘自武王分封,诸侯皆各自有边境,大勿侵小。现在秦君将楚王掠至咸阳暗里囚禁,又入侵楚国,改郢都为南郡,可曾请得周天子的答应?现在秦君暗里发兵兼并诸侯,粉碎武王的分封之策,是要与天下诸侯为敌吗?请秦君退出楚国,归还楚王,并向周天子请罪。不然天下诸侯将共讨之!’”
芈月笑吟吟地看着他:“我们不挑事,可也不怕来挑事的人。”
赵累大怒,长身而起:“你这是无中生有,蓄意挑事。”
赵累怒道:“此事乃千万周人与秦军亲眼所见,秦君亲去举鼎而被鼎砸伤,不治身亡。”
芈月冒充以帕掩面,泣道:“呜呼,先王啊,我秦国历代先君在天之灵,看到现在群小挟制天子,诽谤我大秦世代忠良,于灵寝中也会不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