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萝和薜荔固然也是在宫中日久,眼界亦算不得浅,但这些金饰还是令她们不由地赞叹出声。
芈月单独坐在屋中,天气已经暗了下来,她一动不动地坐着,俄然间拨下头上的簪子,拖来一只草垫,泄愤似地一簪簪刺下,直到将那草垫刺个稀烂,满身的力量亦似已经泄尽,这才扑倒在席上,双手掩面,收回一声似哭似笑的声音。
芈月微微一笑,袅袅地站起家来。珍珠忙上前扶住,赞道:“这件衣服衬得公主神采更加鲜艳,想来公主本日表情甚好。”
芈月又看了看楚威后,楚威后倒是含笑看着楚王槐,恍若未觉,芈月便只得应道:“是,臣妹多谢王兄。”
楚王槐点头道:“你是不晓得……算了,不提这些了,跟你们说你们也不懂,明日寡人和朝臣们再议。”他说到这里,便已经感觉不必再问了,面前这个少女,又能晓得多少军事之事。这边心头有事,他便想令其退下,却又思及毕竟是庶妹,本日相见不好白手,看了看她身上头上非常素净,便没话找话道:“嗯,你小小年纪,如何穿戴这么素净?”
芈月笑道:“多谢傅姆,傅姆辛苦,母后与大王正商讨要事,我不敢打搅,请玳瑁姑姑代我向母后施礼问安。”
两个侍女自是不晓得她现在表情,还忙不迭地把这数个红漆匣子翻开,但见珠光宝气,刺眼非常。
薜荔奇道:“阿姊为何感喟?”
芈月忙应道:“恰是,母后每逢节庆俱有犒赏……”
楚王槐转向楚威后道:“对了母后,寡人来是想同母后商讨一件事。秦国使臣前来向寡人求婚,说是秦王的王后归天了,想求娶楚国公主为继后,母后意下如何?”
芈月道:“恰是,伏击我们马车的是一拨,幸亏秦国使臣刚好路过互助。厥后姝姊扭伤了脚,让我先骑马赶去,成果我在路上又赶上数名余党,幸而祭礼那边的人看到我们迟迟未到,派人策应,这才幸免于难。”
芈月面露倦怠之色,道:“我累了,你们且下去吧。”
珍珠忙掀了帘子走进室内,但见窗台边,芈月穿戴亮丽的桔黄色曲裾,跪坐在妆台前,女萝正在为她打扮,初升的阳光射到她身上,那曲裾更是格外明艳。
芈月感喟道:“阿姊别提了,幸而阿姊没有持续前行,我们在路上又赶上了伏击。”
两侍女清算好金饰盒出去了。
芈月截断,冷冷隧道:“此是大王所赐之物,逢节庆时才依例拿出来戴一下,平时就要好好收着,免得丧失或破坏,有负大王之恩。”
两人俱是笑吟吟的客气来去,依依惜别。
女萝却反问薜荔道:“mm与我奉侍公主这些年,可知公主是甚么时候,会主动叫我们挑那几件艳色的衣服来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