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她突然明白了统统，但是已经太晚了，她的人生已经堕入天国。这一条天国之路，是郑袖的暴虐铺就，也是她本身的轻信铺就。
黄罢手一颤，手中火把几乎落地，便是芈月方才已经见过，此时再见，亦是心胆俱碎。
芈月泪如雨下，哽咽着佯怒道：“甚么后土娘娘，我们这里是少司命庇佑的，少司命不承诺，谁也休想把你带走……”
黄歇第一反应便是遮住了芈月的眼道：“莫看！”
魏美人的额头、眼睛、嘴巴终究在擦去血污后暴露来，芈月想洗濯她脸上正中的血洞时，黄歇却抓住了她的手。
芈月倒是用力拉开他的手，不顾惊骇不顾肮脏扑了上去，凄厉地叫道：“魏mm，魏mm。”
芈月含泪点头道：“不是，是我对不起你，是我没能够庇护好你，没能够及时找到你。”
黄歇仓猝返来，也不知他从那边寻了半只陶罐装了水，拿着丝帕沾了水，道：“皎皎，你且避到一边去，待我给她洗濯伤口。”
帷幔以后，是一张比鬼还可骇的脸，整张脸上都是已经固结为紫玄色的血，正中心是一个血洞，皮肉翻飞而腐臭发黑，已经暴露森森白骨来，几条蛆虫在这血洞里爬动，血洞上面的嘴却还在微小地动着。
芈月昂首看着黄歇，黄歇微微摇了点头，他是上过疆场，见过死人的，魏美人的神采已经是青灰色了，他方才搭了搭她的脉，已经是死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