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夫人听也一不由暗赞此人公然心机深沉,大要上看去这话四平八稳,毫无歹意,但细一品,倒是有无穷圈套,见诸姬还不解,生性挑了然道:“还是卫夫君想得殷勤,你们也都听到了,王后新到宫中,不熟谙宫务,如果在措置宫务之上出了甚么不殷勤的事情,大师都多多看着点,帮着留意点!”
孟嬴笑得前仰后合道:“你真的管他叫父老,那父王不是要气坏了,怪不得返来的时候他把胡子剃了,我还觉得是为了在新王前面前显年青呢,本来是被你叫恼了。”她性子直率,想到夙来高高在上的父亲竟也有此狼狈之时,不由地对芈月好感大增:“你此人好玩儿,我喜好你。”
魏夫人又转向卫夫君,卫夫君夙来多智,非常魏夫人倚重,此见魏夫人问她,只笑了笑道:“各位姊妹言重了,实在也不是甚么大不了的事。人初到一处陌生的处所,不免要些强。现在王后初来宫中,便有甚么不到的处所,我们天然要多谅解,多帮忙,如此才不负大王对我等姐妹的希冀。”
她听了以后,便不由心动,想着本日沉闷,生性将那泥制符节袖了,就要去马场。
芈月也笑了:“既然你猜着了,那么让我来猜猜中间是谁呢?宫中妃嫔昨日拜见王后的时候我都已经见过,你的打扮也不象是宫人,那你不是王妹,便是王女……你方才脱口说出‘父’字,想来是要说‘父王’二字,你莫不是公主?”
这一日,无数车队,前后簇拥,浩浩大荡自城西而出,前去雍城。一起上走了十余日,终究在三月期满之前,到了雍城宗庙。
卫夫君笑道:“阿姊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何必我来拿主张?”
那唐夫人倒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只皱了皱眉,道:“我夙来多病,也不管这些事儿。统统由魏夫人作主便是。”
芈月心中一酸,想到当日也黄歇共约一起入齐的打算,现在已经不再能够实现了,抹了把泪,仓促跑出了蕙院。她一股怨怒无处宣泄,跑到射场,叫寺人摆开靶子,
嘉菜固然名义上须得新妇亲手所制,奉与舅姑,以示嫁为人妇,主持中馈之意。但芈姝既为王后,自也不能亲处厨下洗手烹制,不过提早叫侍人早些时候筹办好腌制七种菹菜的食材,烹煮好五齑之肴,然后在庙见之礼前,切好摆入祭器,她只是在每个流程停止中站在那边沾一动手便是。
庙见以后,秦王驷方才对芈姝说,先王后病逝,群臣欲为王求新妇,亦至宗庙问卜,卜得诸国皆不堪为正,数次以后,才卜得荆楚为贞,能兴秦国霸业。是以他亲去楚国,以诚其心。
芈月细看那少女豪气勃勃,带着几分男儿之气,她本身的本性本也有几分男儿之气,却从未曾遇见过能够与她气味相投的女子,此时见了此人,竟有几分亲热,正欲开口道:“我是……”
孟嬴道:“我父王是人间最英伟的君王。”
芈月掩嘴笑道:“还记得在楚国与大王第一次见面,他长着一把大胡子,我管他叫父老,他还不欢畅。厥后就剃了胡子让我看,说他不是父老。可现在看来,他都有你这么大的女儿了。”
那少女却玩皮的以手指唇,笑道:“且等一下,容我猜猜……嗯,你是从楚国来的季芈,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