莒姬问:“你晓得她在哪儿?”
那女婴被向氏抱起来的时候,手足俱缠着水草,想是因为这水草与荷叶及女婴相互胶葛,竟奇特地构成一大团带着浮力的荷叶堆,浮着女婴沿河而下,直到这少司命的石像下方被挡住。
莒姬不解,问:“如何试?”
女裳赶紧跑上前欲拉住向氏,不料向氏走到河边,半只脚都要堕入河泥里了,却没有持续走下去,而是回身,沿着河岸向着下流走去。
女葵道:“奴听闻,母子连心,或冥冥当中,向媵人当真能够感到到小公主的地点,也未可知。”
女葵赶紧点头,“是,奴也听到了。”
世人顿时精力一振,倾耳谛听,那声婴啼却又没有了。世人面面相觑,只狐疑是本身材贴过分幻听了。
更惊人的倒是石像底座处,有一大团水草缠绕着无数荷叶,荷叶堆上躺着一个着红肚兜的女婴,在那边声嘶力竭地哭着。
看着地上的水渍,显见是有人用提篮将婴儿盗走,走到这御河僻静之处,将婴儿抛入水中,顺手将提篮襁褓弃于其间。
此不时候月光如水,水面上少司命的石像洁白如玉,只手托着荷叶上的女婴,而石像底座,向氏一身白衣,自荷叶上抱起女婴。石像与真人交相辉映,竟有一种奇特的类似。
女葵上前一步,将提篮拎起,一抖那襁褓,倒是空的。又见一道水渍延长到河中,那河边倒是荷叶水草胶葛,缓缓地向下流流去。
向氏一行人却出来得仓猝,莒姬固然叮咛了侍女回报,却一时不得照明之物,幸而本日乃是月圆之夜,月色格外洁白,照得河面倒是清楚可辨。
向氏更不踌躇,直跳了下去渡水而去。莒姬踌躇了一下,就要跟上,女葵却拉了她一把,本来中间树影稀少处乃是能够绕行的。莒姬只得绕行而过,拐过一个弯,却怔住了。
阴暗中仿佛有女巫歌声悠悠传来:
竦长剑兮拥幼艾,荪独宜兮为民正……
本来河水到了这里河道俄然开阔很多,因河道俄然变宽,在此处河道中心,立了一座少司命的石像。那少司命穿戴荷衣,系着蕙带,赤足踩着荷叶底座,一只手持长剑,另一只手却高高地托着荷叶,荷叶上面是一个穿肚兜的女婴。
向氏一口气直冲到御河边一处僻静的河岸,世人已经看到此景象,却倒吸了一口冷气,更有侍女止不住惊叫起来。
那御河十余里,有暗渠可通往宫外,此时正值落日西下,映得满池荷花、田田荷叶均是一片金光,更有幽幽莲香传来,如果于此时临河赏景,自是良辰美景。
莒姬颤声问:“方才,是不是听到小儿哭泣之声?”
楚王商缓缓接过孩子,向着少司命石像方向举起,“这是……少司命庇佑啊!”
而此时,河中的向氏并不晓得这里的窜改,她已经走到石像底座,将婴儿抱了起来。这时候,她已经明显白白看清这是一个女婴,但现在,她的眼中间中再没有对男女的辨认,凭着母性,她清楚地晓得这就是本身亲生的孩子。
一行人走得越来越偏僻,河边泥滑,向氏又摔了一跤,她本已体虚之至,这一跤跌倒,竟已不能本身站起。女裳使尽了力量却拉不动她,女葵赶紧上前帮手。此时莫说向氏,连莒姬也走得狼狈非常,双脚发软,只倚着侍女喘气不决,待要说:“罢了……”俄然间,向氏“嘘”了一声,莒姬一怔,不由也静了下来。就在此时,蓦地下流处模糊传来一声婴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