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皇历上写着宜嫁娶,第五房姨娘被抬进了门。
他还记得当年温惜出嫁后,下人从她的房间里清算出厚厚的三叠香道手札。那些年里温如岚说过的话,都被她一点一滴地记录下来,让温如岚忍不住热泪盈眶。
柳雁欢正在湖心亭里看由温家借来的书,俄然瞧见五姨娘领着丫环往湖心亭走来,忙起家施礼。
“我但是很峻厉的。”温如岚蹙眉道。
在陈桂芳以后,一行人或求签、或测字都卜了休咎。轮到柳雁欢时,放心皱了皱眉。
认识到柳雁欢真的在香道高低了工夫,温如岚实足欣喜:“不成高傲,也别死记硬背方剂,前人的东西当然经得起考虑,却也轻易堵住你进步的门路。”
柳雁欢尝了小半碗,那腐皮初尝有股子荤味。
放心从柜子中取出宣纸,递给陈桂芳:“还请施主在纸上写一字。”
陈桂芳一筷子敲他手背上:“好吃是好吃,不过也太小家子气了,我们柳家是吃不起肉么?”
“大少爷谬赞了,昔日砍柴磨刀,烧火做饭才是我常做的,对诗书乐器,我是一窍不通。”
陈桂芳正捂着脸轻声抽泣,柳雁麟在一旁温声安慰着。柳明崇坐在一旁,脸上的神情有些难堪。
刘嬷嬷心疼地看着那一地碎瓷片:“太太,你又何必为这么个小人物动气呢?转头伤着了身子。”
“并无异象,且施主是有福之人,善哉,善哉。”
“是。”柳雁欢恭敬地应了,末端扬起一抹甜笑,“外公,我对香道很有兴趣,想跟着外公修习。”
柳雁欢有些惊奇地看了程珂芳一眼:“姨娘还会爬树?我看姨娘这通身的气度,还觉着你出身书香家世。”
现在,柳雁欢那张酷似温惜的脸和女儿的脸重合在一起,温如岚又听到那句如梦魇般的话:“我想修习香道。”
陈桂芳轻叹一声:“我想问家属出息。”
“你来做甚么?”
温如岚已经好久没有见过柳雁欢,他盯着柳雁欢看了好久,才颤声道:“是......雁欢么?”
正殿里的香客络绎不断,陈桂芳领着世人在堂前上香。程珂芳拉开案台的柜子,从里头取出线香分予大师。等上过香,陈桂芳便到偏殿寻和尚除厄解煞。
丫环一福身走了,柳雁欢将帕子还给程珂芳:“姨娘神采有些惨白,但是身子不适?”
陈桂芳考虑半晌,点了点头:“你说得在理。”
看着那集合的鱼群吃得欢乐,程珂芳将鱼食递给柳雁欢:“你尝尝。”
柳雁欢细细打量着程珂芳的打扮,她穿戴改进后的蓝褂子和肥棉裤,脸上傅一层薄薄的红色妆粉,眉宇间有股子淡淡的愁绪。
次日凌晨,柳雁欢在饭桌上见到了一名恭谦的年青女子。
“严师出高徒,我会好好学的。”
“贫僧法号放心,只是寺中浅显的和尚,施主谬赞。”
可题目是他随机想的,柳雁欢想提早筹办是决计不成能的。
得了温如岚的承诺,柳雁欢松了一口气。
陈桂芳旁的看不懂,只要那两句“斑斓出息可盼”和“财禄子嗣兼有”让她分外欢畅。兴高采烈地收体味语,还在一旁的香油桶里,添了很多香火钱。
陈桂芳挨了训,盯着程珂芳的眼神里模糊带着恨,食不知味地撑完一顿早餐,一回房间陈桂芳就把最爱好的青花瓶给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