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单单来拜见你？”
柳府的大少爷，是被亲爹打得卧床不起的。
若单论长相，柳雁欢感觉莲官还不如芸笙，可那通身澹泊清冷的气质，却让人好感顿生。
“秦三爷，久仰大名。”
莲官微微点头，间或轻咳两声。
柳府祖上曾是前朝的探花郎，背面的子孙得了祖宗的庇荫，在宁城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做。现在虽是新朝，柳府的家底名誉总还是在的。
柳雁欢接过药碗，褐色的药汁入口极苦。他三两口喝完，抬眼却见丫环震惊的神情。
“人家莲老板让人将那五千大洋，从醉仙酒家的二层洒出去。您是没瞥见, 实打实的大洋砸了一条街, 引得路人哄抢。”
大厅里放着近十张方桌，西装革履的停业员和客户一面吃东西，一面谈买卖。
他吃了个七分饱，才提着箱子来到开户存储的柜台。
现在, ‘朋来’梨园二楼的包厢内, 一个穿戴月红色长衫的漂亮男人走到桌前，向秦非然施礼道：“三爷。”
柳老爷却特别钟爱她，克日都宿在她房里头。不过四姨太固然得宠，可肚子却不争气，至今也没能怀上一儿半女。
“那就走吧。”两人刚筹办解缆，俄然闻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正想着，房门处俄然传来“吱吖”一声，一个身着蓝碎花长夹袄的年青丫环端着水盆进了房。和床上的柳雁欢四目相对间，丫环几乎吓得跳起来，手上的水盆也砸在了地上。
名单上的每一个名字，他都一一问过，两人查对完，天气已经擦黑。
柳雁欢手捧玻璃杯，挂着笑容应和着。本来世人丁中非常传奇的泰和银行，实际上就是个庞大的洽商买卖的交际场合。有关财产和款项的内容，都能够在此处畅所欲言。
“本来如此。”柳雁欢沏了泡茶面, 舒畅地听着芸・百事通・笙的科普。
而前身对此却不觉得意，反而乐得安闲。反正二姨太掌家，向来没在月银上虐待过他。柳雁欢估摸着，在他前身的眼里，二姨太定是天下间对他最好的人，这一点从他对二姨太的称呼上就能看得出来。
芸笙宝贝似的接过道：“多谢莲老板。”
秦非然点点头。
本来看戏的人群里，传来了一声声：“三爷。”
柳雁欢只感觉通体冰冷，他握紧了拳头，喜怒难辨地问一旁的芸笙：“你晓得槐墨就是秦三爷？”
在一片空缺中，心底俄然刻上一行字：槐墨就是秦家三爷。
可柳雁欢的前身，较着没成心识到这一点。在金猊口中，那位大少爷的确感觉自家是座掏不尽的金山银山，常日里喝茶遛鸟听戏样样不落，唯独对家里的谋生一窍不通。柳老爷初时另有些嫡庶的看法，厥后见他一副扶不起的阿斗样儿，也就对他垂垂绝望了。
柳雁欢这才看清了莲官的模样。
见柳雁欢进门，立即有停业员上前来，笑容满面地问道：“先生这是要办甚么停业，如果您偶然候，不若坐下来用个便饭，我们的宁城菜做得但是一绝。”
那角儿生就一副好皮相，可惜没甚么胆色，遇见疾言厉色的柳老爷，身子抖得跟筛糠似的，这一抖就漏了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