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二十郎当岁的小伙子, 就连过了而立之年, 家里头已经娶了三房小妾的,都不敢上门了。恐怕被陆司令那一向未曾露面的闺女缠上,下半辈子就算是完求了。
封西云上前一步,敲响了式微的陆宅大门。
李副官右手握拳,目光落在少帅身上。
“哎呦喂好半子, 我要把闺女许给你!”
封少帅点点头,他只在父帅的丧礼上见过陆司令一面。
报纸上提起封西云来,会用半张版面来描述他的风韵,穷尽溢美之词不说,最后还要加一句,笔力不敷,写不出少帅万分之一。
可真到陆司令死了的时候,昔日门庭若市的陆家大宅瞬时式微,青年才俊十足不见了!来记念的人倒是有几个,可大多都是些年过四十的故乡伙。
说话时酒气熏天,眼底一片通红,陆司令推开封少帅,望着封宅内大大小小的客人目眦欲裂。
“好半子,我把闺女许给你。”
父帅死了不假,却不代表统统人都能在他头上踩一脚了。
从戎的皮鞋根柢又厚又沉,踩在石板路上收回一种既有辨识力的响声。副官跟着下车,别过甚不忍去看这幅场景。
里头传来了一阵哒哒哒短促的脚步声,朱红色的大门被人拉开,除了守门的小厮,另有一名年纪二十高低的女人。
本日驱车百里,即便里头真是个凶悍的小脚女人,他也要念着陆司令的这份恩典,娶返来供在家里。
陆司令此人喜喝酒, 好俊才, 喝多了搂着青年才俊的肩头, 逮着谁都要唤上一句。
手中掌着七万兵的陆司令,一句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疆场上的陆司令或许是个不错的盟友,可谁也真不信陆司令能教出甚么亭亭玉立,温声软玉的女人来。多数里头给陆司令守灵的,就是个臭烘烘的小脚丫头。
“想好了。”
当时陆司令喝大了,摇摇摆晃的从车里走下来,咣咣咣的砸开了封家宅门。身后领着一队兵,各个肩上扛着枪。
听闻陆司令死了,留下孤儿寡母无人顾问,带着那么一大笔财产,不就是等着被饿狼撕咬的黄羊么。
他身上没有富朱紫家的倨傲,反而待人接物极其有礼,是提着灯笼瞅盲眼都找不着的好佳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