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翡翠下楼的声音消逝在房门外，母亲才考虑着开口道:“阿昭，你决意要跟着耀山去香港游学吗？”
翡翠承诺着，将床铺放开，又放了帐子，将小几摆在床前放好茶壶，这才“噔噔噔”先去洗漱间洗涑去了。
收到海朱的来信是在一个礼拜后，此时我正筹办与教员出发去香港。
母亲再次欲言又止。
“老爷前些日子把门房里另一家人赶了出去。”翡翠道。
“你说甚么？这是甚么时候的事？”
“母亲，您与父亲不是一贯都支撑我多去游历吗？何况眼下家里并没甚么事情，我与教员只走三个月，夏季我就返来了。”
“相亲？”
我看着她，轻笑了起来:“母亲，您今晚是如何了，莫非是娘舅与您说了甚么？还是……”
她说着，筹措着我往床上去，“夜深露重，您还是躺在被子里再考虑其他吧。”
我的眉头微微皱着，看上去苦衷重重，更显得蕉萃了很多。
“阿昭，你向来都是有主意的，姆妈这些话，或许会不入耳些，但是以我们家目前的环境，我又感觉如许的定见或许对你更好。”
但是，为甚么现在内心又浮泛洞的，感觉有大事产生呢？
这天，母亲从娘舅家返来径直来到了我屋里，却一向感喟着不说话。
“母亲，您如何来了？”我问道。
看景象，她是碰到了难堪的事吗？
母亲眼里的神采欲言又止，嘴上仍只是随口“嗯”了一声。
“你娘舅他确切对我说了些话。”母亲说着，仿佛下定决计般缓缓说道:
“蜜斯，如何了？如何了？”翡翠披衣从外间跑了出去。
“翡翠，感谢你。”
“翡翠，如果我去相亲，你会感觉奇特吗？”我小声问道。
房里的安插还是本来的模样，水青色的细纱帐，帐顶上绣着几株嫩绿葱白的水仙，凌波尽情。可望得久了，我却感觉那水仙仿佛活了普通，挣扎着要从帐顶跑下来，压在我身上，直叫人转动不得。
翡翠见我并不答话，不由劝道:“夜深了，蜜斯早些安设吧，明天不是还要去大成百货购置去香港的东西吗？”
“翡翠，我内心不安，你比来在家里，有没有听厨房的刘阿婆提及甚么新奇的事？”我问道。
翡翠的惊奇不亚于听到一场奇闻异谈，但是很快，她又平静下来，尽量保持安静地开口。
我想着，叮咛翡翠去为母亲泡茶。
我说着，端起温热的茶水一饮而尽。那几片嫩黄的叶子被炒干后本来是挤压在一起的，此时被热水冲泡后重新伸展，就像千回百转的人生，起起落落，浮浮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