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奇感觉这些木船很眼熟,忽想到这些船与在崆岭滩上见的木船一模一样,船上职员看起来也好象是一伙的。正值惊奇,李修凯拄杖来到方云奇身边。
李修凯察看了一阵,道:“这些人好象是川江袍哥,固然紧紧相逼,仿佛并不想当即开战。我们暂不开仗,看他们究竟意欲何为?”
此言一出,众皆哗然。谭老迈吼道:“郑三爷,莫上这小子当,他把你欺诈到巫山,凶多吉少!”
方云奇一头雾水,问李修凯道:“这是甚么意义?”
方云奇见李修凯说得朴拙,很有些打动,便扶他坐下,向他详细报告了本身对各船护送职员及海员的调剂安排。李修凯均表示附和,没有贰言。
郑兴梓冲李修凯抱拳道:“总舵把子传令,请拜兄屈尊上敝山一叙,还请拜兄便行。”
方云奇心中大奇,道:“这到风趣,那我们该如何答复呢?”
就这么走了一阵,快到巫山了,前面现出一片水湾,木船躁动更急,冒死挤靠船队,企图将船队挤进水湾。前船告急呼唤,叨教是否开仗。
方云奇皱眉道:“我虽不懂袍哥暗语,但也听出了一些端倪,在崆岭滩助我们抵当日本人的恰是这伙人。按说他们为此捐躯了好些弟兄,确切应当妥为安抚,但任务告急,我怎能一时分开船队?”
郑兴梓目露赞成之光,微微点头,双手抱拳道:“公然豪杰出少年!敢问兄弟贵姓大名?”
郑兴梓冲那大汉喝道:“谭老迈,总舵把子没发话,你在这儿炮渣(指炸炸呼呼)啥。”
方云奇用手往上游一指,道:“此去巫山县城不远,请大哥跟从船队一起到巫山船埠,等船队停靠以后,小弟稍作安排,便随你上山如何?”
李修凯嘲笑一声,道:“这位兄弟此言差矣!袍哥人家上齐红顶子(有官职的),下齐讨口儿(乞丐),有理讲理,在理矮起。怎能一上来不问青红皂白,就红眉绿眼整起。兄弟乃公门中人,办的是公门中事,恐怕由不得你肆意胡来!”
忽又畴火线江汊里飞奔出一条木船,上面一样站着十几条大汉,火把透明。那船驶入船围,在辉生号旁愣住,一人走上木船船头。
李修凯对方云奇道:“青龙山舵把子要请我们这边卖力人上山一趟,如何办?”
此人一出站定,众船皆息鼓噪,看来此人是这一伙人的头领。方云奇一见他身形法度,就知他定是练过工夫之人,当下不敢粗心,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李修凯面色一惭,回道:“他就是我们船队的长官。”
李修凯此言一出,氛围顿时严峻,各木船上弟兄再度鼓噪而起。
忽前船陈述,有几十条木船逆流而下,每条船上火把耀天,仿佛是冲船队而来。方云奇心中一惊,当即出舱检察。果见二十几条木船逆流飞奔而来,每条船上都有一二十人不等,均一手举火,一手持枪,转眼将船队围在江心,并向岸边挤压。
船队顺利溯江而上,前后均无非常,看看天气已晚,船队即将驶出巫峡。方云奇稍感心安。
不待郑兴梓答话,谭老迈也掣出枪来,冲天开了一枪,吼怒道:“弟兄们,整起!”
郑兴梓再次抱拳道:“失敬失敬,小弟青龙山安身,蒙兄弟们汲引,僭居三排。”
火光中,只见此人中等身材,三十高低年纪,身穿土白布短褂,束着一条玄色腰带,腰插短枪;下穿青色裤子,挽着裤脚,足蹬麻耳草鞋;头上缠着几圈白布包。黄面微髯,目露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