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回身拔出一名日本军官腰中佩刀,本身架在乌黑的脖颈上,款款地走过来依在呆呆的赵宣威的怀里,并将刀柄悄悄塞在他的手中。
若不是亲眼所见,恐怕赵宣国和赵宣威压根儿就不会信赖这世上另有这类人,现在她不象是一个残暴傲慢的日本蜜斯,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和婉灵巧、楚楚不幸的中国小女子。
那军官一下跪在被挟持的日本人面前,泪流满面,伏身下拜。赵宣国虽听不懂他嘴里叽哩哇啦的日本话,但从语气和神情可判定出,这军官好似在与本技艺中的日本人作最后死别。
见日本兵放下了枪,良机难失,赵宣国和赵宣威便押着枝子向台阶下走去。赵宣威谨慎翼翼地横着刀,恐怕稍一忽视,刀锋伤了女子那细巧的脖颈。
是以,他不敢冒昧,固然堵在门口的日本军官并不甘心让路,但从他们的神情和行动中可看出,对于这个日本人质,他们还是有所顾忌的,要不早就开枪了。
赵宣国长叹一声,道:“数十年来,倭寇侵我国土,辱我皇室,杀我子民,我还觉得倭奴大家残暴蛮横,尚未野蛮,却不料竟有这等至孝之女。也罢,老夫明天就依了你这倭国小女子,看你将老夫二人如何。”
赵宣威知再无活路了,便朗声大笑起来,道:“二哥,拚了吧,你我以匹夫之身拚死杀敌,能杀多少算多少。如此就算到了地府之下,列祖列宗也不会怪我们。”
枝子的父亲,阿谁穿和服的日本人却并没有跟着出来,而是回身进屋上了楼,好似对女儿的存亡并不体贴。赵宣国便在心中切齿这父亲跟禽兽普通。
赵宣威天然也感遭到了这可骇的氛围,他瞥见二哥手中的日本人对跪着的日本军官说了几句话,就闭目点头,仿佛是同意了那军官的话。那军官站起来,抽出腰间的批示刀,口中歇斯底里吼了一声,俄然把刀往上一举,他身边的日本兵便把枪口齐刷刷对准了三人。台阶下的日本兵也哗啦啦退出一片空位,明显是怕被流弹所伤。看来日本人是铁了心筹算鱼死网破,大开杀戒了。
那日本人辩驳道:“我们大日本帝国可不是蛮,你们支那人才是蛮。你们想就如许硬闯出去是行不通的,我来试着压服我的部下,看行不可。”
赵宣威嘿嘿一笑,道:“看来你这倭奴还是很怕死啊。”
就在这间不容发之机,俄然一声锋利的女子声音传来:“爸爸——”
赵宣国收了哀痛,豪气生出,道:“好,三弟,你我泉下再见!”说干休中一紧,就欲置手中日本人于死地,而劈面日本兵士的手指也搭上了板机,筹办射击。
那日本人怒道:“我可不是怕死,我还要批示我的军队踏平你们支那,以是现在不能死。”
让赵宣国和赵宣威费解的是,那日本军官任由女子掌掴,既不闪避,更不还手,也不见发怒,乃至于在看女子的眼神中还明灭着一丝柔情。
那女子又冲着赵宣国、赵宣威盈盈一拜,道:“就请两位中国伯伯成全小女子一片孝心吧。若换了我为人质,你们不能满身而出,小女子甘心与你们一起被打死,决无半点牢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