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奇摇点头，表示再无别的东西了。戴笠接过承担拴了，亲身提在手里。这时，一名卫士带着本地保长来到茅舍前。
此时，戴笠恰好带着两名卫士再次赶上山来。瞥见黄眉师太出来，戴笠忙带着卫士上前一起恭敬地给师太施礼。
次日中午，黄眉师太走出禅房，来到庙门外。昨晚回房后，她一夜未眠，一向坐在云床上打坐。师慧的拜别令她感慨，但她更担忧徒儿方云奇不能从失母的哀思中摆脱出来。是以，从打坐中醒来，便来到庙门外看方云奇的景象。
黄眉师太从一名弟子手中拿过火把，递给方云奇，道：“奇儿，燃烧吧。”方云奇接过火把，再也忍不住，跪在母亲的尸体前嚎啕大哭，凄冽的哭声震惊了深夜里的群山。
黄眉师太扶起他来，道：“你固然放心下山去，这些为师都晓得，不消顾虑。”
“你筹算如何办？”戴笠问道。
戴笠指着师慧枕前的一页纸道：“我也是刚到。你先看看这个吧。”
却说方云奇背着母亲的尸体走至半山，四五根火把从山高低来，本来是几位师姐奉师父之命下山。大师迎住方云奇，跟他一道返回紫竹庵。
不管戴笠再说甚么，方云奇都不再理他。他把母亲的尸体从床上扶起来，背在肩上，向玉灵山爬去。
“混闹！”戴笠怒道，“你如果遁入佛门，让我如何对委员长交代！”
见方云奇到来，众师姐妹从他肩上接下师慧的尸体，悄悄地平放在木堆上。黄眉师太徐行走下台阶，来到木堆前，久久地看着师慧安静而略带笑意的脸庞。
戴笠语气沉重，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很久道：“你母亲说的对，她平生都糊口在苦海当中。当然，这都是我的罪孽！现在她终究离开了苦海，奇儿，你不要过分悲伤了，我们还是办理了你母亲的后事，你从速赶回委员长身边吧。”
他俄然明白过来，国难当头，并不是躲安逸的时候，捐躯报国，才恰是很多人对他的等候，也才合适母亲的心愿和师父的教诲。方云奇恍然大悟，如醍醐灌顶。
奇儿，妈平生都在苦海里挣扎，本早就厌倦了，独一的牵挂便是你。
“遁入佛门！”方云奇绝决隧道。
“举火吧，奇儿。”黄眉师太道。
黄眉师太走下台阶，问道：“你就是戴笠？”
他冲母亲的坟头磕了三个头，又回身对师父磕了三个头，道：“师父，徒儿顺从您的教诲下山去了。此后凡遇年节和母亲忌辰，还请师父让师姐们到坟前替我给母亲多烧些纸钱。”
黄眉师太摇点头，轻声道：“奇儿，你与师慧母子缘分已尽，下山去吧。”
紫竹庵前火把透明，庙门敞开，十几位师姐妹分两列站在两旁，神采庄严。黄眉师太手持佛尘，站在庙门前的台阶上。门前空位上已用木料堆起一个一丈见方的高台。
戴笠坐在床边，见方云奇出去，眼里忽滚下两行泪来。方云奇感受象做梦一样。他俄然发疯一样一把抓起中间的戴笠，吼道：“我走时母亲还好好的，是不是你来逼死了她！你俄然跑来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