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枝子是东野俊彦检来的,方云奇不过是气极了揣测胡说罢了,到现在为止,除了一块玉佩,他并无枝子出身的半点线索。但虽属揣测,却偶然中说出了一向缭绕枝子心头不能放心的隐疑,那就是自参军以来,不管多么伤害的任务,多么卑劣的险境,东野俊彦总会毫不踌躇地派枝子前去,对她的存亡仿佛毫不顾及。之前枝子偶有想起,虽觉奇特,总以为是帝国甲士尽忠天皇,存亡天然置之度外,但现经方云奇点醒,细想起来,好象并非全无事理。
“云奇哥!”赵珍怡厉声制止了方云奇还要往下说的话。
枝子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题目,再不诚恳答复,我就对她不客气了。”
赵珍怡潸然泪下,对云奇喊道:“云奇哥,珍怡对不起你,扳连了你,来生再见吧。”
方云奇大惊,心想莫非薛长官调的救兵没到不成?转头又见赵珍怡因流血太多,神采越来越惨白,额上汗珠亦涔涔而下,不由深悔本身的轻敌与孟浪,不听劝止,脱岗涉险来此,丢掉性命事小,影响战局,扳连珍怡,真恰是上对不起委员长的种植与信赖,下无颜面对李茂全在天之灵啊。
东野俊彦奸笑着走了出去,内里响起一排枪声,枪声中异化着队员们的骂声:“东野倭奴,我操你妈……”
就这么转圈耗着,直至过午。枝子对方云奇的伎俩当然心知肚明,频频气得鼓腮瞪眼,但并未对方云奇动刑。
闻听此言,赵珍怡羞惭非常,对方云奇道:“云奇哥,是我上了她的当,却扳连了你呀!”
方云奇点点头,叹道:“枝子,明天落在你手上,我们认裁了。念在你我儿时的情分上,你不要伤害她,直接杀了我们吧。两邦交兵,我不会怨你的。”
“我一向在火线,实在不知薛长官到底在那边。”枝子步步紧逼,方云奇装痴卖憨,步步为营。
一顿劈脸盖脸的痛骂,骂得枝子一愣一愣的眼睛都睁不开,她呆傻傻地站在那边,紧盯着方云奇一时竟不知该用甚么样的言语回应他。
枝子笑道:“你们中国有句俗话,叫着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晚你假扮帝国兵士尸体混入我们虎帐,展露技艺,我料定十有八九是你无疑,是以才压服父亲设立这个假批示部,并用心漏出马脚,引君入瓮,没想到你真中计了。”
方云奇正在告急思虑枝子接下来会问甚么,该如何应对,只见一个日本兵急仓促走了出去,递给枝子一张电报纸,枝子看后神采一变。
想到此,只觉万念俱灰,对枝子道:“不消多说,要杀要剐快脱手吧。”
那两人便来解方云奇的绳索,枝子走过来,对那两人道:“此人是武功妙手,为防他逃脱,还是我来吧。你们去绑那女人。”
院子里的日本兵大多随东野俊彦走了,只留下一个小队扼守,枝子命清理了院里的尸身,打扫了血迹,又命日本兵去院外鉴戒巡查,只留下两人作记录,看来她是筹办开端所谓的审判了。
谁知枝子闻听非常愤怒,对一个日本兵使了个眼色,那倭寇走上前去,对着赵珍怡就是一顿掌掴,直扇得赵珍怡眼冒金星,嘴角流血,双颊也随之肿得老高。
方云奇对赵珍怡道:“哥不怪你,如有来生,我们还一起并肩杀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