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云奇拉了拉珍怡,表示再躺下,他要看一看倭寇到底要做甚么。
有人递给东野俊彦一叠东西,东野俊彦翻开,覆在那倭尸身上,带领倭官列队向倭尸鞠躬。众倭神情哀思,竟而至于齐声痛哭。
车辆驶到一处,方云奇见倭寇营帐相互间隔甚远,又没有灯火,而两旁有个小山丘,黑魆魆的树木甚多,正合适脱身,便捏了躺在中间的珍怡一把。珍怡会心,二人起家,便欲跃身跳下。
终究有了可乘之机,方云奇心中暗自光荣。
方云奇早看清了,东野俊彦翻开的是一面旗号,红色,中间有一幅大大的金色重边菊花图案,那不是别的,恰是倭寇皇室公用图章:十六瓣八重表菊纹。
方云奇心中惊奇,这倭寇清运倭尸如何弄得跟如临大敌普通,又想到刚才倭兵翻检尸身,暗想莫非这倭尸当中埋没着甚么惊天奥妙不成?
本来听了他前半截话,赵珍怡心中还挺喜的,待听了他的后一句,不由又将银牙咬起,拎耳朵的玉手也不觉加了劲。
“为甚么?”赵珍怡奇特地问。
此人不是别人,恰是这支倭寇的最高长官,少将旅团长东野俊彦。
方云奇笑了,忽将手搭在赵珍怡背上。赵珍怡只觉脸一热,低声叱道:“你干甚么?”
方云奇痛得疵牙裂嘴,为怕透露,也不敢出声叫痛,只得连连低声告饶。
赵珍怡道:“莫非我们就这么归去不成,那还不被张灵甫笑掉大牙。”
如此一来,可脱身不易,云奇心中悄悄叫苦。
方云奇道:“不是早就都奉告你了吗,真的甚么都没干。你不信我,莫非还不信你哨儿姐?”
约莫一小时后,倭寇清理结束,策动卡车向外开去。为防中国军队偷袭,倭寇不敢开灯,在黑夜中走了好一阵才翻开车灯,缓慢地向倭营驶去。
一句话说得赵珍怡眼泪出来了,松开手反来安抚方云奇:“哨儿姐从小糊口在三峡,熟谙那边的地理和水性,再说倭寇不还被我们挡在这长江下流么。我猜想哨儿姐不会有甚么伤害的。”
快靠近倭营时,方云奇偷眼旁观,见倭营灯火阑珊,棚帐相连,连绵数里,内里车辆大炮无数,除开各堡垒处皆有倭兵站岗外,其他倭寇仿佛都在安息。想起中国兵士此时只能以六合为帐席,抱枪在山岩之下或大树之旁和衣而寐,云奇不由恨得牙根痒。
方云奇摇点头:“方才轰动倭寇,倘若那真是东野俊彦的批示部,此时恐怕早就重兵防卫,难以近前。”
正说着,倭营里俄然升起三枚信号弹,划破已蒙蒙发亮的天空,紧接着哨笛四起,山下倭兵纷繁出帐调集,在晨色中吃完罐头,就拖车架炮,向谷口开去,看来是筹办开端新的打击了。
车队在平坝愣住,一队荷枪实弹的倭兵紧跟而入,将平坝严严实实围住。
那批示堆尸身的倭官反应也很快,稍一愣神就当即拨枪反击。但方云奇比他更快,手雷脱手,将那倭官炸飞,然后一枪击断吊着汽灯的绳索,四盏汽灯回声而落,跌地燃烧,平坝上立时暗中如漆。
方云奇也不答话,干脆一把搂住她,将脸跟她的脸紧贴在一起。赵珍怡奋力挣扎,却那里挣得脱,只得任由他搂着,娇喘呼呼。
俄然从劈面驶来一辆车,车灯射得雪亮,运尸车队停了下来。
赵珍怡道:“你胡说甚么,战乱纷繁,国仇家恨一样都未报得,结甚么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