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青忙道,“我送你们!”
张老五和徐青都错愕着,谁也没留意景翊,都在全神盯着这个传言里像神又像鬼的女捕头。
徐青被问得一愣,还没揣摩好该答甚么,景翊已在冷月垂在身侧的手上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
要命了……
徐青和张老五顿时像是被景翊喂进了一瓶子放心丸似的,神采不约而同地一松,徐青底气实足地“哎”了一声,“你们随便问,我答!”
景翊从怀里摸出冷月那块颀长的刻着“刑”字的黑漆牌子,把牌子翻了个面儿,递到冷月面前,落在冷月身上的目光里心疼之意清楚可见,“刑部捕班总领的牌子上竟然刻着个马蹄铁的形状,难不成现在刑部真苦得像内里传的那样,官员当衙役使,衙役当牲口使了?”
冷月悄悄咬着牙,攥了攥滑溜溜鼓囊囊的荷包。
“这他娘的甚么世道……”
“这是我那匹马收支刑部马厩的凭据牌……你拿错了。”
“他那天除了骂人,身上可多了甚么东西?”
“你再想想,荷包,或者荷包,有没有?”
徐青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一向问他咋回事儿,他也不跟我说,就说让我等着看,还说啥老天有眼啥的……怨我,我那会儿只当他是又跟人骂架了,我如果再多问问,问清楚,能够也就没这档子事儿了……现在倒好,活的找不着人,死的也找不着尸了……”
徐青狠狠一愣,愣得几乎把茶壶扔了,景翊手快,接过茶壶茶碗,倒了一碗茶水搁到张老五面前,又倒了一碗递到冷月手上,还拿起张老五刚才仔细心细品鉴过的阿谁盛豆腐脑的黑瓷大碗,倒了半碗递给陈青,末端往阿谁青斑白地的汤盆上看了看,踌躇了一下,到底还是抱着茶壶蹲到了槐树底下,对着茶壶嘴儿心对劲足地喝了起来。
徐青怔怔地看了冷月好一阵子,都快把冷月身上看出个洞穴来了,才结结巴巴隧道,“你,你就是,是阿谁,阿谁……”
冷月扬了扬那只翠绿色的缎面荷包,“捅耗子洞,你去不去?”
“……”
“明天,明天那几个……”张老五咽了咽唾沫,才道,“他们就截住我,问我我孙子在哪儿,我说不晓得,他们就打,非要我把冲儿交出来,说是冲儿欠了他们啥,就是躲到地底下他们也要把他挖出来……亏的让徐青碰上,要不然……哎!”
熟谙又陌生的触感刹时经过手心传过满身,冷月内心蓦地一乱,脑筋里像是被人毫无征象地放了一把火,猝不及防之间就把钱不钱的事儿烧成了灰化成了烟。
景翊抱起茶壶,兴趣盎然地呷起了水煮树叶一样滋味的茶水。
冷月喉咙口像是被一团棉花堵着,一时杵在那儿说不出话来。
冷月就在三个大老爷们的谛视下“咕嘟嘟”干掉大半碗茶水,把茶碗放下,抹了抹嘴,才转目看向徐青,“听张徒弟说,张冲替你守瓷窑那天一向骂骂咧咧地说要弄死谁。”
徐青僵着一张黑脸进屋取水的工夫,景翊向张老五悄悄地问了一句,“明天的人,可还是三年前的那几个?”
冷月的嘴角扬起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剑锋微微颤了一下,“尚书令秦谦秦大人府上的人,对吧?”
景翊暖和点头,“好,那我先问个题目。”
冷月冷静一叹,咬了咬牙。
“你是我的夫人,跟我还逞甚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