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合欢的嘴角就是青紫的,在接过景翊这一笼包子之前,她的嘴角就已经是青紫的了。
从萧允德家大门走出来以后,秦合欢歇斯底里的叫声仿佛还在耳边缭绕不断。
景翊不但去了,并且还没有空动手去。
闻张扬冲二字,秦合欢像是被雷“咔嚓”劈到正头顶上一样,神采突然一变,嘴唇颤了好一会儿才说出了话来,硬生生挤出来的声音尖细得刺耳,“是……是,就是阿谁叫张冲的!就是他干的!我们秦家也已经派出人去找他了,他有胆量……有胆量就躲到下辈子也别出来!”
冷月白他一眼,低声道,“她肚子是假的,有身孕还是真的……明天来我们府上的时候还是真的,只是小产了,孩子应当是昨儿刚没的。”
冷月悄悄牵着嘴角,掂了掂手里的荷包,内里碎银碰撞,收回一种让秦合欢莫名心慌的声响,“既然那会儿荷包已经不在你身上了,张冲当街抢你,打你,又是图的甚么呢?”
“你干甚么!”
她满嘴跑舌头是一回事儿,如果严峻惊吓之下动了胎气,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冷月脚尖微踮,嘴唇凑到景翊耳畔,低低地说了一句,话音未落,景翊已嚎出了声来。
“甚么样的荷包?从哪条街上丢的?打你的贼长甚么模样,还记得吧?”
景家几代京官,察言观色、识言辨谎已成了家传的本领,别说是秦合欢,就是朝里那几个将近成精的老狐狸,在景家人面前扯起慌来也是顾得了头就顾不了尾巴。
她已经悔怨让这俩人进门来了,眼下只要他俩肯走,让她丢出去一百个荷包她也心甘甘心。
秦合欢一手撑腰,一手按着高耸如山的肚子,深深喘了两口气,才道,“昨儿在街上遇贼了,那贼人干的。”
景翊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景翊干咳两声绷住脸,美意美意隧道,“表嫂……还是吃个包子吧。”
“昨儿家里有点儿琐事,表嫂登门也没能好好接待一下,传闻表嫂明天看起来从里到外都有点儿虚,我特地挑了一家个头最大的包子,这一笼有二十来个,一口气吃下去,包管表嫂整小我都结壮了。”
他这动不动就嚎得震天响的弊端还真想是戌年生的……
冷月眉梢一挑,“然后荷包丢了?”
秦合欢一手捧着肚子,一手捏着包子,差点把包子馅都捏出来了,再开口的时候声音较着弱了一重,“好、仿佛是吧……”
“想必表嫂传闻过我是干甚么的,我再弥补一点儿你必定没传闻过的……这牌子是安王府的东西,马蹄铁代表通畅无阻,拿这块牌子可随时插手过问任何衙门的任何案子,表嫂这案子既然报到了京兆府衙门,我就去京兆府衙门问问好了,也趁便催催他们,早点儿破案。”
“奇特了……”冷月用力儿地皱了下眉头,“这荷包是在表哥瓷窑里的一个叫张冲的伴计家发明的,难不成当街抢你荷包的就是你自家瓷窑的伴计?”
景翊平心静气地说完,又愈发静定地补了一句,“我如果骗你我就是戌年生的。”
秦合欢对付地应了一声。
秦合欢噎着尚未舒出的半口气,盯着牌子上的阿谁马蹄铁的刻纹,神采一阵青一阵白地看了好一阵子。
秦合欢否定的话没说完,冷月就笑盈盈地抢过了话去,“表嫂如果记不得了,我拿这个给府上的丫环仆人们看看去,没准儿他们有人记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