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翊揉了揉还在涨着发疼的太阳穴。
景翊是在梦见了一只油汪汪的烤鸭以后活活饿醒的,昏昏沉沉地展开眼来的时候,狼籍一片的婚床上已经只剩下他光溜溜的一小我了。
也也许与昨晚产生的事情有关……
冷月最会做肉,做得最好的就是烤羊腿啊……
那团红影中终究传出来一句不冷不热的话,气味涓滴稳定,稳得像是坐在椅子上说出来的,“回房换身衣服,晚会儿有客人来。”
安王爷萧瑾瑜是与当今圣上一母所生的七弟,跟景翊是同年生人,时年十八,在朝中掌管三法司,他俩固然有些私交,但说到底他和冷月都是听这小我的叮咛干活儿的,眼下正值秋审,萧瑾瑜忙得焦头烂额,脾气一点就着,但凡是在三法司里供职的人全都躲他走,好不轻易因为结婚向大理寺告了三天假,冷月如何还把他往家里请?
《列女传》?
“夫人,茶是南边进贡的普洱茶,醇香怡人,颇具美容养颜之效。”
景翊一愣,一笑,“王爷如何晓得这不是莱州产的呢?”
“就在后院园子里舞剑呢,这都舞了一个凌晨了……”齐叔抿了抿嘴,凑到景翊脸前小声地问了一句,“爷,您昨儿早晨是不是啥也没干就睡畴昔了啊……”
不对不对……
“……”
叶眉,凤眼,雪肤,红唇,容妆浓艳,曲线小巧,美得一塌胡涂,惨绝人寰,鬼哭狼嚎……
七遍啊……
昨晚到底产生了甚么啊!
他还真结婚了……
昨儿有甚么该来却没来的人?
归正就是他终究把心心念念十几年的人娶回家了,功德儿,值得好好大吃一顿的大功德儿。
日上三竿,阳光透过绑扎在窗框上的大红绸子洒进屋里来,映得满地都是暖融融的喜气。
“夫人现在在哪儿?”
但是……产生了甚么?
然后……
昨儿早晨他仿佛是结婚了……
“七星高照,八方来财,九九同心,十全十美……夫人,茶我放这儿了。”
“五卷也行,五福临门呢……”
“夫人,我刚才承诺了齐叔,一个时候内必然让他们有饭吃,食言是会有损威望的,你说对吗?”
“是啊……夫人一大早下帖子请来的啊,爷不晓得?”
客人?
“七卷……”
这是齐叔的动静,景家大宅里的第二号大管家,从藐视着他长大的,老爷子说过,等他结婚以后,就让齐叔过来给他当管家。
景翊哀叹了一声,“夫人是不是还说……我得把这七遍《列女传》全抄完了才气用饭?”
景翊直感觉面前一阵发黑。
景翊深深吸了口气,冷静地吞了吞口水。
舞剑的人连挽几个剑花,步法快到整小我化成了一片红影,一声不吭。
齐叔抹着冲动的泪花奔出去以后,景翊半睡半醒地穿好衣服,洗了把脸,捧了一壶茶走去后院。
景翊揉着额头爬起家来,“有这类事儿……如何不叫我起来啊?”
景翊慢悠悠地凑畴昔,规端方矩地站定,两手端端方正地捧着茶壶,连说了三遍“夫人早”,舞剑的人看都没看他一眼。
“夫人,你能够有所不知,《列女传》这部书共有七卷……等我全抄完我们府上就横尸遍野了,就先抄个两卷,功德成双,你看行吗?”
越想就越想吃,竟然仿佛已经闻见一股似有若无的烤肉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