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少妇实在憋不住了,一咕噜爬起来,奔到京兆尹身边,抓住京兆尹的胳膊“哇”一声哭了出来,“我不告了!老爷,我不告了……他死了就让他死了吧,您都说他死了该死的,我不当姨太太了,给两位少爷生的孩子我也不要了,我不告了……”
冷月的眉头又收紧了些。
冷月怔了怔。
京兆尹佳耦是来找她倒霉的。
看着呆愣在面前一脸难以置信的少妇,冷月有点儿糟心。
生她的气了?
景翊像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泛着几分酡红的脸上又浮出了一层茫然之色,“唔……唔?”
冷月听明白了。
少妇哭声乍停,瞪圆了水汪汪的眼睛,见鬼一样地看着面前这个俊美得不像话的醉汉。
“别哭别哭别哭……”景翊带着酒气满满的笑容连连摆手,摆完了,直起腰来,扬手往缩在京兆尹佳耦身后的那对男女身上一指,“再哭,你情郎们要心疼了……”
可爱之人,偶然候也挺不幸的。
半夜刚过。
景翊站在哭得抽抽搭搭的少妇面前,负手弓腰,微微眯眼,一向看得少妇哭不下去了,才“噗”地一下笑出声来,“本来我媳妇的脸让你偷走了……你脸厚成如许,热不热啊?”
这架式,如何看如何都像是来告状的。
冷月的心机还凝在景翊身上,京兆尹已整了整被景翊生生拍出了几道褶子的官衣,黢黑着一张圆脸沉沉缓缓隧道,“景大人……本官看在安王爷和景太傅的面子上,倒是很想信赖冷捕头是说话算数的,但这清闲法外的恶贼已欺到本官官邸门前了,你让我如何信得?”
冷月收回目光,微微点头,看着面前这个仿佛恨她恨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碰她一下的少妇,气定神闲隧道,“我就一个相公,本身用的,不能给你。”
是不要脸那句,还是不说人话那句,还是留他本身用那句……
少妇长得娇小,冷月比这少妇高出大半个头,无需抬头就能超出少妇发丝平顺的头顶,毫无停滞地看向客堂中其他的几小我。
只要两个小孩拽着京兆尹夫人的衣角,哭得比内里的雨声还凄厉。
在刑部供职这么久,冷月还从没在哪个佳节的半夜里得哪个京官上门拜访过,更别说是拖家带口,连两个话还说倒霉索的小孩也一块儿带来了。
少妇狠噎了一下,颤抖着嫩葱根一样的手指头,憋得眼泪珠子都滚下来了,还没说出一句话来,倒是京兆尹干咳了一声,铁着一张月饼似的圆脸,拿着惯有的官腔道,“冷捕头,剖尸案三日内必破,但是你亲口说的?”
京兆尹话音未落,景翊已连连点头,“能能能……”
她感觉,京兆尹这张脸要真是个月饼,那也必然是个五仁馅的。
缩在京兆尹佳耦身后的两对男女神采齐刷刷地一黑,黑得好像景老夫人在油锅里煎出来的那种东西。
冷月正被一脑筋多而混乱的线索搅合着,就见景翊像鬼怪普通,眨眼掠到少妇面前,掠得快了,收脚时有些不稳,身子晃了一下,看得冷月内心一颤,思路顿时断了。
这么一游移,就闻声一个带着些昏黄醉意的声音传来。
少妇扶着冷月抬得直直的长腿站稳身子以后,本来呜呜呀呀的一家人就只剩下小孩吓哭的动静了。
除了能凑满一辆马车省下别的两份打赏车夫的钱以外,冷月实在想不出第二个能让他们同时呈现在她面前的来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