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秋尽力把这话说得很淡定,冷月应得比她还淡定,“好。”
“夫人,用饭了。”
“等等……”冷月叫住回身就要走的齐叔,把他唤到一旁,抬高了些声音道,“齐叔,你晓得冯丝儿吗?”
冷月这才许了三日之期。
萧允德虽是豫郡王的子嗣,但到底不过是一个瓷窑老板罢了,景竏何必为他扯谎,又如何能够扯谎撒到连景翊都看不出来?
齐叔一愣,神采一慌,嘴唇颤了一下,“夫人……我就、就只是传闻过。”
季秋眼睁睁地看着冷月伸脱手来一把抓起了此中一个肘子,实在淡定不下去了,“夫人……夫人慢用,季秋辞职了。”
冷月的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疙瘩,脑筋里的思路也拧成了一个死疙瘩。
冷月在她脉上摸了一下,一惊。
画眉赤着一双玉足踏在铺满房间的羊毛地毯上,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白开,往一旁鱼缸里倒了半杯,悄悄地看了一会儿缸中欢蹦乱跳的金鱼,才转手把剩下的半杯递向一脸冰霜的冷月,含笑道,“如何,还是为了靖王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小景子:T T 媳妇你看我纯粹的小眼神啊!
冷月搁下杯子,抿了抿嘴,看着年近而立之年气色还是红润得像十六七的少女普通的画眉,声音不由轻软了几分,“画眉姐……靖王身上有杨梅毒疮,你是晓得的吧?”
“别怕……”画眉嫣然含笑,笑里带着一丝娇媚粉饰不了的苦涩,“你刚才喝水的杯子是我特地为你筹办的,别人没碰过,我也向来不消,放心吧……你是我见过的最洁净的女人,我欢迎你来这儿略坐,但毫不会让这类乌烟瘴气的处所污了你。”
冷月淡淡应完,转头便走。
“等会儿。”
画眉安然点头。
画眉朱唇微抿,美目中泛着清楚可见的疼惜,声音微沉,“景四公子,他没有你设想的那么洁净。”
齐叔像是被人抽了一巴掌似的,身子倏然一僵,仓猝道,“夫人明察,爷但是跟阿谁女人一点儿干系都没有啊!”
一个刚被冷月抹洁净的名字又浮上了心头。
画眉叫她“再生父母”,冷月听得一点儿也不心虚。
“画眉姐……”
画眉给她的解释是,雀巢里的饭菜比王府的好吃。
画眉莞尔一笑,移步到冷月身边,捉起冷月不握剑的那只手,放到她洁白如雪的手腕上。
画眉微微上翘的眼角晕开一抹让民气神泛动笑意,“我已说过了,没有。”
昨晚就吃了一肚子供品,这会儿也该饿了,想着明天是承诺安王爷破案的最后刻日,这顿如果不吃,下顿还不晓得吃甚么在哪儿吃呢,冷月就点了点头,“别送早点了,送午餐吧。”
画眉笑得愈发娇媚了些,不置可否,柔若无骨地从一片狼籍的床上爬起来,拿起冷月扔上来的一件外套,漫不经心肠披在细滑如凝脂的身上,衣带顺手一束,风韵就赛过这间香闺以外那群经心打扮的美人百倍。
画眉嘴角一扬,朱唇轻启,暴露一排贝齿,“礼部郎中景竏景大人说的,是不是?”
靖王,当今圣上与锦嫔所生的皇子,顺位第四,仅比太子爷晚两个时候出世,若非他生性娇纵,唯爱声色犬马,现在太子爷屁股上面的那把椅子恐怕还会更难坐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