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持续点头，“吃这碗饭的女人几近都有如许的本领……”
冷月问了她几句话，愣是没从她嘴入耳到任何一个清楚可辨的字。
画眉微惊，“他如何会服醉尘凡？”
景翊微怔，又认当真真地看了一番女子脂粉厚重的面庞。
三十文一两……
见画眉面露茫然之色，冷月没再多说，起家泼掉桌上茶壶里的隔夜茶，用包在纸包里的茶叶重沏了一壶。
干清干净的男人。
“有……有一个。”
冷月红唇微抿。
“她现在住在哪儿，你晓得吗？”
“有，每天都有……你要找甚么样的女人？”
阿谁吓疯了的浣纱女……
“说出来你怕是要骂死我了……”画眉浅浅苦笑，淡淡隧道，“是我刚进雀巢那会儿为了争花魁之位使绊子挤走的女人，碧霄……我拉拢了一名熟客，那位熟客佯装醉酒，趁她睡着的时候在她身上浇了沸水，害她留了浑身的伤疤，不管长很多标致都不能再吃这碗饭了，鸨母就把她贱卖给了一个打更的……”
景翊有点儿蒙。
“这真是立室的茶？”
画眉点头轻叹，叹得有气有力，“你也太汲引我了……立室的茶，我忙活三天赚的钱都不敷买一两最次等的……”
“我们确切见过，”女子的声音缓了缓，剪刀口咬合的声音也轻缓了些，“你是我分开雀巢以后碰到过的对我最好的男人……”
那会儿他还在宫里陪太子爷呢，如何能够见过雀巢里的女人？
冷月还是没答，“画眉姐，你这儿有没有靖王的甚么东西，越贴身越好，借我用用。”
已是吃午餐的时候了，难怪感觉有一阵阵饭菜香直往这屋里钻。
那会儿看着，一袭绿裙的翠娘缩在院墙下瑟瑟颤栗，柔弱得像一片草叶，实在不幸。
冷月低头从怀中摸出一个纸包，“我请你喝。”
冷月又补道，“她还很清楚更夫走街串巷的详细时候和线路。”
景翊还在搜刮枯肠，女子已叹了一声，搁动手里的剪刀，回身抓起别的一个寒光森森的物件，淡然续道，“可惜，你也是个不干不净的。不过你放心，我固然不喜好你的夫人，但我还是会帮她把你变成一个真正干清干净的男人……然后送你回家。”
画眉点头，“不成能……也许是你拿错了，这茶最多三十文一两。”
画眉皱了下眉头。
“你熟谙冯丝儿？”
画眉娥眉微蹙，有力地咳了几声，悄悄点头，“她曾在这里当过清倌人，人美，艺绝，挂牌不敷三月就大红大紫，不敷四月就跟了成珣……”画眉顿了顿，看着冷月又悄悄道了一句，“是景四公子亲手把她捧红的。”
一年多？
“对，就是他们家。”
冷月点头。
女子落下深深的一剪子，又剪下景翊一把青丝，咬牙开口，冷然中带着几分竭力压抑的仇恨，“她害过我……害得我这一年多来窝在这个破处所，干着见不得人的谋生，过得不人不鬼。”
上一次进这间院子是八月十四，她在安王府接过这桩案子以后就立马来到这儿检察现场，当时孤身一人住在这院子中的浣纱女翠娘缩坐在院中一角，一言不发，不管谁靠近她，她都会尖叫不止。
冷月没答，只问，“靖王，萧允德萧老板，齐宣齐公子，成珣成大人，另有京兆尹府上的三管家杜忠，她之前都服侍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