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冷月呆了半晌,到底还是没揣摩明白这一记耳光的动机安在,“你打我干吗?”
景翊不准她碰他,让她滚,还用那样杀气腾腾的目光盯着她,八成是把她也当作了这些女子中的一个。
不管如何,以景翊多年来在宫中和景家熏陶出的涵养,他就是在醉得六亲不认的状况下,碰到最讨厌的人,也绝做不出伸手抽人耳光的行动,更别说还是抽一个女人,一个曾经与他同床共枕过的女人。
安王爷典掌三法司后不久就攽下了制止处所衙门刑讯逼供的严令,处所衙门的官员们赶上认定的嫌犯不肯招认的环境不能再以棍棒相加,就想了个比棍棒更见效果的辙,对嘴硬的嫌犯灌以烈酒,把人灌得晕乎乎的时候再问,总能问出些不一样的东西来,若还是嘴硬,那便在酒中掺进脏药再灌,并把双手捆缚起来,以防嫌犯靠自渎来消磨药性,如许折腾下来,常常是想听的都能听到了,上官查下来,嫌犯身上还是无缺无损的。
“你……”
冷月有点儿想疯,声音禁不住进步了一度,“我打平生下来就叫这个名字,你也不是第一天晓得我叫这个了,我如何就不配了!”
“你敢扮成她,还敢穿这身衣服……我杀了你都不为过……”
这门冷月本是筹算规端方矩地用手推开的,被他这一个滚字一激,干脆抬起一脚,“咣当”一声把门踹开了。
这事儿闹起来的时候冷月也跟着安王爷帮了些忙,亲目睹过那些被酒与药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的嫌犯,只是景翊比他们接受的折磨更难过一些。
“别碰我……”
冷月一时半会儿还悲伤难过不起来,因为面前这景翊的确像是中邪了似的,如何看如何不对。
他这一摔,倒是把本身从缩卧摔成了仰躺的,冷月便清楚地看到了那张三个月来没有一天不在惦记的脸。
人是背身对着门口的,以是冷月第一眼落在他身上时就一清二楚地瞥见了那双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绳索仿佛捆得很紧,已把那双形状极美的手捆得泛出断肢普通的青白之色了。
景翊这么一副文弱公子的身子,夏末秋初在凉水里泡一泡都要实在病一场,这大夏季里如果任他在地上躺久了,还不知要躺出甚么弊端来。
她在衙门里混了这么久,本该在外间闻到这股混着异香的酒气时就该想到的,那会儿没想到,看到景翊被反捆着的双手也该想到了,因为这番场景对于一个老资格的公门人来讲实在应当熟谙得很……
“别白搭工夫了……滚……”
说罢,调剂了一下又显短促的喘气,才又冷然丢出一句。
冷月一怔之间禁不住轻唤出声,“景翊?”
这张本来温和俊美的脸现在肥胖得棱角清楚,惨白中泛着非常的潮红,胡茬像杂草一样芜乱地长着,那双清可见底的狐狸眼像是好久没有获得过歇息,眼白中尽是血丝,眼底青黑一片,似是怠倦已极。
她若猜得不错,平常的酒与药对长年流连花丛而不沾身的景翊而言是起不到希冀当中的结果的,以是折磨景翊的除了这两样,恐怕另有一些与她长相穿戴乃至声音都非常相像的女子,轮番来勾引他,利用他,乃至折磨他。
“不配就是不配……”景翊嘲笑出声,狠剜了一眼面前这个已有些气急废弛的女人,喘气了斯须,才迟缓却清楚隧道,“她是这世上最标致,最和顺,最聪明的……你长得再像她,甚么都像她,也不及她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