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月皱了皱眉头,内心本能地生出些模糊的不安,却被景老爷子刚教的担忧二字的含义敲了一下脑袋,话到嘴边就分外轻巧了起来,还带着那么一抹打趣的滋味,“安王爷没准儿跟我们一样,也是在办甚么没法见光的差事吧。”
平常大户人家的长辈如果问出这么一句,多数是带着责备之意的,固然当家夫人往外撵个不甚循分的丫环没甚么大不了的,但落在长辈眼里,毕竟家和万事兴才是端庄事。
冷月刚在七拐八拐以后悄没声地回到太子府,还没从门房前面走畴昔,就被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冷嫣截住了。
没心没肺丸……
冷嫣看了眼身边满面安然的冷月,沉默一叹,抬手把冷月往前推了推。
冷嫣说得很利落,利落得显得有几分轻巧,就仿佛萧昭晔当真是诚恳诚意地想要请她去帮手办案一样。
冷嫣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他就没请你吃点儿他家家传的没心没肺丸吗?”
想起阿谁正在受着身心两重煎熬的人,冷月禁不住看向那人正盘坐在祖宗牌位面前安然吃着供品的爹。
冷月忍不住摸索着道,“您晓得景翊出事了吗?”
不及冷月再开口,一个小侍卫已一起跑到了两人身前,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才定了定微乱的喘气,对冷嫣拱手道,“冷将军,太子爷让卑职来看看,您是否已把人找到了……”
景老爷子怏怏地放好盘子,抖抖盘得发麻的两腿,拍拍屁股从蒲团上站了起来,“时候差未几了,朝廷里另有点儿事要办,你情愿跪会儿就再跪会儿,想吃甚么就本身拿,走的时候摆摆整齐就行了……”
冷月把景老爷子刚才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回想了一遍,景老爷子都从供桌上捧下一盘杏仁酥吃起来了,冷月还没想出个以是然来。
冷嫣轻皱了一下豪气满满的眉头,更轻隧道了一声,“我晓得了。”
冷月鬼使神差地摸了一下本身水桶般的心口,看得景老爷子笑意愈浓,“以是啊,担忧,就只要心闲逛闲逛就行了,该吃的东西得还是吃,该办的事儿得还是办,不然那就不是担忧,是迟误事儿了……来,别光拿着啊,尝尝。”
若真是有如许一层干系在,她把季秋打得鼻青脸肿,景翊又那样不留涓滴情面地把季秋扫地出门,齐叔恨上他俩继而背叛相向倒也不是说不畴昔。
但景老爷子那一句谨慎翼翼的“别奉告别人”,让冷月模糊感觉这内里仿佛另有些别的甚么。
“行甚么行……”冷嫣皱眉瞪了她一眼,火气未几,担忧很多,“我奉告你,城门那边刚送来动静,薛汝成薛大人回京了。”
冷月狠愣了一下。
景老爷子似是看出了冷月的心机,目光中的顾恤之意愈发浓烈了几分,缓声道,“所谓担忧,就是心被甚么东西挑起来了,悬在半空里晃闲逛悠,没着式微的……见过担水的吧,就跟那水桶是一样的。”
“是。”
冷月没推测冷嫣俄然冒出这么一问,差点儿脱口而出,“供……宫廷绿豆糕。”
景老爷子这几句话是连在一块儿说的,冷月想通了前面几句,自但是然地就接管了最后一句,不由自主地就把捏在手里的云片糕送进了嘴里。
明显太子爷也是这么感觉的。
不知如何,景老爷子这几句牢骚似的话竟把冷月听得内心一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