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请。”
至于那句略带提示的话，他不过是怜这燕王世子年幼，给她提个醒，以免她今后出了不对，惹至尊不喜罢了。
想到这里，她转头对萧璇使了个眼色，口中道：“既然大人已备了美酒，那孤便请大人尝一尝这草原上野生的黄羊如何？”
倒是他俄然想起来，景帝年间环境特别，诸藩王世子都长年在京统领六部，威慑朝臣。而这碧水亭的制作者，却恰是当年的燕王世子。
见他面色大变，萧虞暴露得逞的笑意，却旋即便隐没了，满面担忧地起家走畴昔，悄悄为他拍背：“大人这是如何了？”
萧虞茫然：“孤应当晓得吗？”
贰心下烦恼不已，直觉这一辈子的脸都要在本日里丢光了！
“巧了，”徐澈转头看了一眼梅林，面上笑意加深，“鄙人刚于亭中温好了美酒，便赶上了世子到来。现在想来，这莫不就是天意？”
酒水就盛在金爵当中，已然翻滚起来。徐澈谨慎撤去了爵下的炭火，袖手亲持长柄玉勺，用酒水烫过了玉盏，这才盛了两盏虎魄色的酒液。
两人进了亭子，徐澈请萧虞先入坐，这才在劈面坐陪。萧虞也不喧宾夺主，就在西面客位坐下了。
此时萧虞心机数转以后，已是丢开了去。
却本来，红鸾等人竟是抬着黄羊，一起到了此处水源，当场便一刀堵截了脖腔，鲜血沥沥拉拉的，有的滴落在地上，有的流入了江水中，将清列的江水染成一片猩红。
还未拾阶入亭，萧虞便瞥见了袅袅的青烟。想必正如徐澈所言，酒已温好，只待佳客了。
萧虞心想：这还真是个赏景散心的好处所！
可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徐澈道：“不若世子先随鄙人到亭子里坐坐，我们一边对饮，一边说一说这些陈年旧事？”
“不必了。”徐澈侧身避过，自袖中取出一方雪色绣梅花的娟帕，敏捷将脸擦洁净了。
且羊血本就腥膻，此时又好巧不巧地刮来了一阵北风，带着那股气味儿直直飘进了碧水亭里。
徐澈嘴角一抽，看向萧虞的目光庞大至极。
徐澈道：“夏季天寒，饮汾酒最宜。来，世子再来一杯。”说着，又为她盛了一盏。
如果徐澈晓得了她心中所想，定是要大喊冤枉的。
思及此，她再看徐澈，便觉他一举一动，一言一笑皆满怀深意。
只是，为甚么呢？本身本日与她才是初遇，仿佛没获咎过她吧？
他又看了一眼已经重新暴露温软笑意的萧虞，心下微微可惜：这位燕王世子，是真的很敬爱呀！
这亭子三面是花，一面是水，水边垂柳此时虽无碧叶，但柳枝依依，也别有一番柔婉的风骨。
但不管是文人，还是武人，都决计不会有这般……这般……
萧虞心头一动，已经开端思疑，面前此人呈现在这里，究竟是偶合还是决计？
只是……
徐澈心下一暖，笑道：“世子不必担忧，下官已与他们说好了，再有半个时候，他们便会返来清算东西了。”
萧虞抬盏与他碰了一下，抬头一饮而尽。而后，她回味了半晌，赞道：“二十年沭阳汾酒，好！”
徐澈悄悄苦笑一声，旋即却又有些发笑：本日相遇已是偶尔，他与这些王世子们，本就不该有过量的交集，燕王世子对本身有没有好印象，又有甚么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