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天然。”墨已研好，萧虞看了看笔筒中的几管羊毫，挑了一支软硬适中的兼毫，在笔洗中浸了浸，饱酿浓墨，一挥而就。
算起来，最冲动的还属因伤错过了早朝，获得动静最晚的萧樗。
徐澈内疚一笑：“不过是多读了几本书，恰蒙至尊青睐罢了。”
萧澄微微一笑，白子落下，黑子瞬时死伤过半：“胜者君临天下，败者昂首称臣。这本就是再简朴不过的事！”
徐澈道：“下官不是说过了吗？闲职罢了。”
昨日里，于鹤已经带人将全部王府里里外外都清算过了，书房中也摆上了萧虞惯用的笔墨纸砚。
“至尊。”徐澈担忧地看着他。
徐澈安闲上前，拱手见礼：“下官见过世子。”
徐澈虽还是忧愁，却还是打着精力安抚道：“至尊的苦心，他们毕竟会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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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澄摇了点头：“明不明白，又有甚么要紧？朕所求未几，只要后代史乘之上，莫要记录‘晋之灭亡，始于天启’，朕地府之下，便不惧于见列祖列宗了！”
“嗯。”看看笔迹已经干了，萧虞折好，放入牛皮信封里，又亲身封了火漆，递给于鹤，“这封信，要尽快送回北疆，交到父亲手里。”
这个声音有些熟谙，萧虞压下心头的不耐，回转过身，便瞥见了身着一品官服的某“闲职”人士。
因着萧澄俄然来了这么一出，三品以上的公卿大佬们都苦衷重重，四品往下的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冒头，当天的早朝很快就结束了。
萧虞道：“这事过分俄然，孤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应对。”
他咳了两声，赶紧饮了口热姜茶，压下了喉间的痒意。
“这……”何志兴也不明白，“至尊的心机，如何能猜的透？”
“这……”徐澈也不敢必定了，“几位王世子皆为人中龙凤、当世之杰，孰强孰弱，还真是不好结论。”
然后，她一边挥手扇风，以期字快点儿干，一边道：“只是在收到父亲复书之前，万事还要劳烦长史多操心。”
萧澄摆了摆手，不甚在乎地说：“无妨，都是老弊端，朕都已经风俗啦！”
可偏在此时，身后却有人叫住了她：“燕王世子请留步。”
萧虞心下猜疑：这朝中何时有了太子太傅了？
车驾停驻，红鸾翻开了车帘，躬身道。
这也是他为何必然要在边疆藩王世子当挑选继任者的启事。帝都乃至中原的金风软雨，早将那些近支宗室的骨头都泡酥了。他们不敢，乃至是不肯做出窜改。
于鹤道：“还是先要奉告大王的好。”
“兢兢业业？呵！”萧澄自嘲一笑，“到了我这一代，兢兢业业又有甚么用？朕的性子始终过分平和，现在的大晋，需求的是一名强势的君主，乃至需求一个暴君来突破这死水般的局势！朕做不到……朕做不到啊！”
“世子不腻烦下官就好。”徐澈笑的有些奇特，意味深长地说，“说不得，今后下官与世子相处的时候还多呢！”
“严君？”徐澈回想了一下与燕王世子的两次长久打仗，点头附和，“如果燕王世子的话，的确会是个严明的君主。”
萧虞仓促告别了姨母，约好午后登门拜访，便勉强保持住了大要的安静，行动快而稳地往外走去。
可她面上倒是不动声色：“如许的闲职，怕是旁人求也求不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