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公主意母亲低声下气向苏挽月说话,不由咬了咬牙。

杨宁清脸上还是带着笑,却摇了点头说:“臣不觉得这是闲事。正如娘娘所说,苏侍卫不慎冲撞贵妃娘娘,但看她脸上伤口,清楚是被伤害而至,一时情急才会在宫中行走。臣素闻贵妃娘娘一心向佛,慈悲为怀,本日皇上尚且祭天祈福保万民安然,娘娘又何必为小事起火?”

他耳边听着她的细语,心头不觉又是一阵悸动,却尽量凝固着声音说:“你这是实话,还是谎话?”

“本宫道是谁,本来是杨少将军。”万贵妃挥了挥手表示那两名侍卫停手,在软轿上笑了笑,“本日群臣朝拜皇上,将军见过圣驾了么?”

“你还嘴硬!”郭惠妃转头又痛斥了她一句,她内心实在焦急,不由转头向苏挽月笑了笑说,“本宫就这么一个女儿,常日里也舍不得调教,本日有失大抵,但愿你们谅解。”

永康公主恨恨地看他一眼,跺了顿脚说:“杨宁清!你眼里另有没有本公主!见了我也不存候?”

万贵妃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地说:“杨宁清,你父亲平生兵马,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苏挽月一听到这个声音,心头立即安宁下来,但是她不由为他担忧,这句话对万贵妃来讲明显是很不入耳的,莫非他不怕吗?

俄然之间,却见一个玄色身影轻飘飘从天而降,挡住了世人的来路,且闻声一个宏亮的声音说:“臣杨宁清,给贵妃娘娘存候!”

那两名侍卫会心,部下公然更不容情,每一个招式都要将她置之死地。

牟斌这才松了一口气,将带血的丝帕卷成一团放入靴筒内,他俄然感觉左肩一沉,却见她玩皮地将下巴搁置在他宽广的肩膀上,说:“就算真的脸上留几条疤也不要紧,只要你不嫌弃我丑就好!其别人如何看我,我底子不在乎。”

“可贵苏侍卫明事理,大师也不会伤了和蔼。”郭惠妃看着其他人等,轻声说了一句。她这句话一语双关,若让在场的人谁要过后提起,也会背了个伤和蔼的罪恶。

“我才不怕呢。”苏挽月的表情早已从刚才的暗影中离开出来,玩皮地说着。因为她抬头娇笑,牟斌握着丝帕的手不由微微一抖,她立即叫了一声说“哇”,他吓了一跳,惊问道:“如何?弄伤你了吗?”

苏挽月听到那一缕清清冷凉的声音,只感觉头顶似是俄然响起一道惊雷,立即展开了眼睛。

“去吧。”郭惠妃微微点头。

“惠妃娘娘,臣带宛岳出宫了,就此辞职。”牟斌低头打量了苏挽月一眼,她固然描述有些狼狈,但还是不卑不亢,仿佛并没有因为被永康公主伤害和被万贵妃的侍女欺侮而活力。

“等我来帮你措置一下,伤口迟误太久不好。”他没有急着带她往神武门去,而是拉着她,在四周一处非常偏僻的回廊坐下,从衣袖内取出一块洁白的丝帕,又取出一个装着药酒的小玉瓶,沾湿了丝帕,靠近了她的脸颊,一点一滴当真地替她打扫着那些纤细的伤口。

“大年月朔,让娘娘出门见血,还不敷罪大恶极么?”一向没有说话的邵宸妃俄然开了口,她抬眼看着杨宁清,语带提示地说,“杨将军既然是来见贵妃娘娘的,就请回永宁宫叙话吧;如果来见永康公主的,便请去永寿宫。其他宫中闲事,还是莫管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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