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丈方丈长年修习佛法,佛祖规语警省世人是最好不过的。方丈是智者,大师所言,朱弦定当铭记在心。”
“是!”心如回声便往廊中去取出茶具,小炉。煮水烹茶。连弦便还是在潭边寻了处岩石,坐于石上,持续观着水中鱼儿在水草之间畅游玩耍。顺手从身边草丛中摘了朵明黄色的小野花,对着水中倒影,插在发髻上。
两人相对而坐后,心如为二人奉上茶盏。谨慎翼翼的模样,琅默豪放一笑,道:“这不是在宫里,随便些,不消如许谨慎拘礼。”
“朱弦郡主金安。老衲带小徒欲往山中寻草药,路过此处。听取山间琴曲入耳特来看一看。”常敬说道:“走近闻得郡主与女人之言,特来劝止。”
连弦解了常敬之意,忸捏笑言:“朱弦一句戏言,令方丈方丈忧心,是朱弦的不是了。”
“也是此处山泉水奇佳,才气烹得出如许好水的茶来。”心如插嘴道。
连弦便以“母妃交代要早些归去”为由,辞了琅默。
连弦瞥了她一眼,也表示她莫要再多嘴,接话说道:“天然也是,烹茶向来以山泉水为上,江河水为中,井水为下。只是可惜宫里头并没有如许好的山泉,老是委曲了好茶叶。”
“方才老衲闻得郡主作琴曲两首,前曲倒有洋洋萧洒之意,后曲半阙却有愁哀伤怀之感。”
琅默哈哈一笑,道:“郡主是惜物之人啊!”
“恰是。”常敬坦言。引发了连弦与心如的疑问。
连弦不语,且看琅默接下来之举。琅默便自顾弹拨,作了一首《欸乃》。(注:欸乃,音读:ao.ai象声词,描述摇橹之声。)
“此茶中可品出兰之暗香,果之清甜,入口后便齿颊留香,顿时生津止渴,妙哉妙哉!”
一会儿工夫,心如便来到身边,请连弦移步饮茶。正要起家,便见琅默单独从林间向此处行来,连弦便立住了脚步。
有诗云:“烟销日出不见人,欸乃一声山川绿。回看天涯下中流,岩上偶然云相逐。”此情此景,奏此曲也甚是应景。
曲毕,琅默自语道:“野花满髻妆色新,闲歌欸乃深峡里。”抬眼恰好与连弦目光相对,连弦缓过神来,羞怯地低下头去。
琅默相向拱手,道:“小王曾拜读过鸿渐先生所著《茶经》,曰寻茶之道'上者生烂石,中者生栎壤,下者生黄土。'烂石'即为岩,以是这岩茶就真真可称得上是茶中上品了。”
“小王本日来山间巡查,正口渴,想到此处有山泉,便欲至此饮几口山泉。不想碰到郡主,品得如此好茶,真是三生有幸。小王要多谢郡主赐茶了!”
连弦一笑,“哲王殿下博学广知。请!”说着便捧了茶盏在手,向琅默敬茶。
连弦低头淡淡一笑,言道:“方丈算是朱弦的知音人了。”
“是!”顺服地应到,淑妃稍候了连弦净了手,又梳洗了一番,二人方才出门去。对本日与琅默品茶之事,连弦自是绝口不提。
琅默打趣,连弦只好,又拜回礼,道:“哲王殿下言重了,朱弦辞职。”说罢便携同心如,回身拜别。
心如一听更加生怯,不知所措。连弦忙转了话题,说道:“我本日备的是闽越的岩茶,也不知哲王殿下喝不喝得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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