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听了她这番话,江蓠才回过神来,迷惑地“啊”了一声,“琴姨……你说的话是甚么意义?”
耳畔模糊传来些声响,极轻,没法捕获,她也理所当然的当作了梦境,直到牢门上的铁锁被翻开,那轻微的“咔嚓”声让她从梦境回归了实际。
“江女人,你醒啦?”
…………
靠在潮湿冰冷的墙壁上,那寒气腐蚀着她的满身,她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窗外愈发深沉的黑夜暗自入迷。
那些话她想说,却又不想说,罗淳将她移至大理寺,就是摆了然只抓人不调查,她就算说破天,也是由大理寺来出面调查。
她也不是不晓得,到了最后查不出真凶,为了将这案子递给皇上,他们也会让她去做替罪羊,若她也身居高位,如罗淳普通,她也会这般明哲保身,以免皇上大怒。
阁房不大,安排非常简朴,但很洁净,黑衣人将她抱至床榻前,悄悄地将她放在上面,他回过身去,本想分开,脚步却忽的一顿,末端还是转过身来。
细心想来,她已经好久未曾听到过段珩的动静,自从她被关押地牢以后,他也没有来看过她。
“那边……传闻不好过。”她摆好了筷子,搓了搓手,“江捕快,你必然要多吃一些,琴姨没甚么本领,也就做菜拿得脱手了。”
自打江蓠被关押以后,神机处可谓是热烈至极。
很多箭矢就蹭着身侧而过,江蓠一动不能动,她感觉有些心惊肉跳,如果没被点穴,她必然要大声喊个几嗓子。
“神机处出了乱子,我不能在这担搁太久。”他望了一眼窗外的夜色,“你先好好歇息,我他日再来看你。”
傻愣了一起,她这才有些反应过来,她这算得上是……逃狱了?
闻此,面前之人周身一顿,随即规复自如,随即抬起手来拽下了蒙着面的黑布,暴露熟谙的五官。
他的所言所语皆是究竟,让江蓠的心不由得沉了下去。
认识恍惚中,她做了很多片段似的梦,或好或坏。
萧子翊还想再说些甚么,可被她胡乱挥了挥手给打断了。
黑衣人回过甚来,讶异于她竟能冲开穴道,不由得愣了愣。
随后,漫天箭雨吼怒而至,那锋利的剑尖映照着月光,落入回过身来的黑衣人的眼眸中,他的身形像是遨游在天空上的雄鹰,工致地几个回身,便避开了很多箭矢。
被这俄然的变故吓到,她呼吸一滞,不能动也不能言语,窗外还是乌黑一片,牢房中只要烛火昏黄地摇摆着,忽明忽暗。
她到底不过是一介女人家,单身闯荡江湖这么多年,就算是受了再多的苦,但也没有像明天一样的委曲。
琴姨昂首打量了牢房中粗陋的安排,脸越拉越长,“程海堂主去寻过罗大人好几趟,说是玄武堂毫不会出特工,可罗大人不知在想些甚么,一向不松口。”
望着他分开的方向,江蓠双手抱住了膝盖,将下巴搁在膝盖上,享用着近些时候可贵的安宁,脑中时不时回想起他带她凸起重围时,黑布之下时不时暴露的下巴流利的弧度。
在神机处中好歹有些熟谙之人,能给她带一些动静出去,再加上萧子翊给罗淳带来的压力,起码她过得还算得上温馨自如。
钱伍中毒的那一夜只要江蓠不在神机处中,就算她一向在说底子不知钱伍暂住那边,更没有下毒,但压根没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