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柳云暮的脚程,不要半日就能赶到驿站,她都能想到他来时眉眼间一片阴霾的模样,必定比他怀里的寒光剑还要冷。
如她所料,公然在第二日晌午,这位难缠的主迈进了驿站的大门,浑身披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惊得正在用饭的客人纷繁清算包裹离店,恐怕被这滔天的肝火涉及。
因为她的事,江蓠已经好久没有好好歇息过了,眼圈下黑了很多。
不过是先前替他坦白了身份,举手之劳罢了,他却对她如此好,至心实意待她。现现在欠他的已经越来越多,多到将近还不起了。
江蓠迷惑地看去,只见云隽挣扎着坐了起来,抬手捂着胸口,痛苦万分的模样,面色刹时白了。
见此,江蓠惊出了一身盗汗,还将来及上去扶,云隽周身一颤,忽的吐出一大口血来。
一听这话,江蓠有些迷惑,细心想了想才明白了过来,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你……你传书给我师兄做甚么?”
鲜红的血落在前襟上,染红了一大片,与素色的衣裳映着,刺目不已。
“云隽……”心跳的很快,江蓠瞪大了眼睛,赶紧扑了上去,扶住她的身子,“你、你如何了!”
此时风吹拂他鬓角的发,飘飘荡扬,好似在勾画着他下巴流利的弧度。
江蓠头疼不已,却又不知该如何排浇愁绪,只得端了茶杯抬头饮尽,茶水冰冷,灌入口中惹得她浑身发冷。
直到他坐在桌劈面,她才抬起了头,直直望着他,张了张口却没说出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