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的白瓷瓶垂垂被掌心的温度暖和,江蓠转了转眸子,还是抬手扬了扬那瓶金疮药,朝他展颜一笑,“……多谢了段统领!”
“江捕快,实在抱愧,因你玩忽职守,被降为神机处采办。”
他的话就像是一巴掌,结健结实地将她拍翻在地,还让她的笑意凝固了,刹时拉下来了脸。
她好不轻易故意改过,笑得正明丽,他接下来的一句话让她傻愣了。
他这番话不是没有事理,皇上向来宠嬖豫王萧子翊,时不时给他些事情做,可他本身不争气,玩忽职守是常常的,不免扳连与他同事的人。
事已至此,她已经成了替罪羊,说再多也没甚么用。再说,奉上门的药没有不要的事理,何况段珩送来的,比她现在敷的药不知好了多少。
思至此,江蓠抿嘴笑了笑,也没客气,轻巧地说了句“多谢”,伸手便去拿过了那瓶金疮药。
瞧见她如此朴拙的笑容,段珩微微一愣,随即规复自如,垂眸点头,当是应了她感激的话语。
“我来收些兵器,十两银子差未几吧……甚么?五十两?你如何不去抢啊!”
将瓷瓶攥紧掌心中,江蓠抬起眼睛,偷摸摸看了他一眼,却被他逮了个正着,只是她还没挪开目光,他早已不动声色地偏转了视野。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道:“江捕快你另有伤在身,我未几担搁,你还是好好安息。”
“小二,来杯茶,我今儿不是来讲价的,哎哎?你别把我关在门外啊!”
…………
说罢,他本想转成分开,可他还没走出去几步,江蓠在身后忽的“哎”了一声,他只得站住步子,回过甚去,有些迷惑地看着她。
“老板,这一捆麻绳五文钱不能再多!”
尽力练功的人就是不一样,段珩现在是神机处说一不二的人物,可在此之前不知支出了多少尽力,才年纪悄悄,已经如此申明鹊起,抓住的盗贼无数,掌心也有了这么厚的刀剑茧。
“本日前来送药乃是其次,实在是有一事与你说。”段珩道:“本觉得你受悲伤情降落,现在看来你精力不错,那我便直说了。”
得得得,绕了一圈又成后勤了,好不轻易当上了捕快……又给吹了。
……
拿起金疮药瓶的时候,不经意间,她的指尖蹭过他的掌心,顺势摸到他掌心略微粗糙的刀剑茧,这让她的行动不由得顿了顿。
细心想想……另有些过意不去。
总不能直截了本地去罚豫王,那的确就是在皇上头上动土,到时候死都不晓得是如何死的。
她只当他尚年青,很好对付也很好乱来,常常为了高兴逗弄他,却忘了他本是个很值得尊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