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着水啃了一口干馒头,见亲兵们个个眼睛熬得通红,便挥了挥手笑道:“你们都去歇息吧!”
郭士奇是京兆华县人,庆治三年进士出身,曾任陇西郡襄武县主簿,因获咎韦家而被罢官,厥后便一向在西域各地游历,三年前到白光远府上做清客,因其精于运营而被白光远保举给了张焕,先是做西凉军行军司马罗广平的帮手,跟着西凉军的强大,他便被调到河西,做了河西军司马,统管军中赋税,此次张焕西征他也随军而来,一起调剂有方,包管了十几万雄师的后勤供应,深得张焕的赏识,干脆将他带到高昌,筹办命他领受城池。
“雄师歇息半个时候!”张焕一声令下,颠末端一夜行军的唐军将士们欢声雷动,纷繁上马冲到河边洗脸饮水,乃至跳入河中,让冰冷的河水驱走暑气,一洗浑身的疲惫,河两河顿时挤满了黑压压的唐军将士和马匹。
第二百九十九章葛逻禄人
张焕的帅府位于高昌国旧王宫内,曾几时,高昌故国已经烟消云散,王室成了布衣,王宫成了堆栈,这里成了记录天下权势比赛好处的一本书,大唐走了,吐蕃来了,吐蕃去了,回纥来了,来交常常,在这座陈腐的宫殿里写满了大唐的明月、胡马的星斗。
亲兵们这才撒腿向河边跑去,张焕得了清净,干脆也躺了下来,身下是柔嫩的草地,披收回一阵阵芳香,他浑身舒畅得几近嗟叹起来。
张焕骑在顿时,专注地了望着远方有如蓝宝石一样的冰峰,在朝霞的映照下闪动着瑰丽的光芒,在火线不远处是一条不着名的小河,水流湍急,清澈甜美的河水还带着雪山的丝丝寒意,向南蜿蜒盘曲流淌而去,河两边是大片丰美鲜嫩的草地,盛开着五颜六色的野花,在风中悄悄摇摆。
六月十四日,数匹快马飞奔电掣般冲进了高昌城......
“来!坐下说话。”
“都督,李志远将军急件。”亲兵跑进房内,将信交给了张焕。
他在这里只住了三天,现在他正清算行装,筹办回到虎帐大帐中去,就在这时,殿别传来了短促的奔驰声,在空旷的大殿里分外反响。
张焕站直了身子,心中有一种不详之感。
张焕拍了拍大石,请他坐下,“说吧!有甚么事要禀报于我?”
六月十二日,唐军五万雄师兵临高昌城下,驻防高昌的一千回纥军遂向唐军投降,傍晚时分,唐军列队开进了这座陈腐的城池。
他上前施了一礼,“部属有点设法想禀报都督。”
他站起来,立即命令道:“歇息时候已到,命雄师马上出发,进军高昌,入夜前我们进高昌城歇息。”
正如郭士奇的担忧,就在张焕距高昌另有两天路程时,进军金满的北路唐军前锋在蒲类县遭到了葛逻禄人的偷袭,五千唐军伤亡近半,惨败而归,这是唐军进军西域所蒙受的第一次败仗,北路军大将李志远探得葛逻禄人势大,便停止进军,立即派快马向张焕告急禀报突来的军情。
张焕也有些精疲力尽了,他翻身上马,走到一块大石前坐下,很快,亲兵从上游为他打来了一壶水,他喝了一口,河水甜美,另有一丝草地野花特有的芳香。
想到这,张焕便判定地说道:“现在我们离高昌已不敷百里,但离金满却远隔千里,孰重孰轻,我内心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