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阳郡已是雄师云集,近八万军队分为三个大营驻扎,各自相隔数十里,呈品字形摆列,张焕的帅帐则在最大的一个虎帐以内,现在夜色已经来临,帅帐内灯火透明,几个文职甲士正繁忙地归集文档,帅帐表里,三层兵士执刀保护,防备非常森严。
夜空,一轮清澈的半月正晖映着大唐的万里江山.
固然李正已的军队分开阳郡已不敷百里,但张焕并没有轻举妄动,而是静观其变,同时派出大量的标兵,监督李正已和汉中的朱泚。
崔庆功就像卸下重铠的兵士,他浑身轻松,奸笑着向山南王家拉开了巨弓。
一队队新征的兵士在车辆和马队队间步行南下,他们大多衣甲不全,有的还拿着铁耙、有的穿戴草鞋,沉默的眼睛里带着淡淡的哀伤。
官道上满载粮草的大车在细雨中艰巨前行,一眼望不见尾,车辕‘吱吱嘎嘎!’溅满了泥浆,一辆满载粮包的马车堕入泥泞当中,停滞了大队前行,车夫冒死鞭打畜力,数十名流兵一起用力,将马车推出了泥泞,填平泥塘后,庞大的车队持续前行。
射向襄阳的箭已经离弦,十万雄师兵分二路扑向山南道,一起从正面杀入淮安郡,另一起绕道南阳郡,重新野向襄阳突进,同时,崔庆功又照会李希烈出兵帮手,李希烈遂出兵三万,从齐安郡打击江夏、汉阳一带。
裴明远也点了点头,从某种层面上说,杜梅说得是有些事理,但他却躲避了李正已,忽视了李正己坐大的能够。
在帅帐正中,安排着一架庞大的沙盘,长约二丈宽一丈,沙盘里塑的是关陇地区以及汉中的地形,包含黄河、秦岭、长安、凤翔等山川河道以及城池关隘,一应俱全。
马队队冲上一道山岗,略略歇息半晌,远方是大片丛林,那边便是开阳郡境内了。
想到这,李怀先对劲的笑了起来,他坐直身子厉声令道:“德庆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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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崔庆功觉得子复仇的名义大肆打击襄阳之时,伏在崔庆功身后打盹的另一头狼,陈留李怀先俄然展开了血红的眼睛。
“父亲之命,孩儿万死不辞!”
莫非他也有甚么设法不成?张焕堕入了猜疑当中。
可他却不晓得,就在李德庆出帐的刹时,眼睛里却闪过了一丝难以发觉的嘲笑,如果张焕见了此人,必然也会大吃一惊。
李苏的话一下子提示了张焕,是的,在他分开长安之时,李怀先也没有进京述职,大师只考虑崔庆功和朱泚,却把此人给遗漏了。
但就在这时,保卫在西受降城的段秀实传来一个震惊朝野的动静,近十万回纥雄师已经逼近阴山一线,段秀实要求朝廷敏捷派兵援助。
“好了!好了!两位不要争了。”张焕摆了摆手,笑着打断了两人的争辩,“我是要大师集思广益,把伤害降到最低,而不是到了最后变成无所适从,我先取杜司马的‘为民除害论’,决定不管朱泚有没有异动,都出兵汉中,然后再取明远兄的谨慎,李正已那边,我也不能掉以轻心,随时筹办共同河北军剿除这支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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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纥雄师压境的动静震惊朝野,也打乱了裴俊的摆设,他当即命十万河北军仓惶北撤,为制止李正己进军空虚的河东,裴俊又命令调回驻扎在南阳的八万河东军,只留三万军看管崔庆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