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裴宅后,只要三百骑铁卫庇护着张焕,在裴明礼的指导下,沿着一条尽是树荫的笔挺大道前行,世人停在一座五层楼高的庞大修建前,大门已经敞开,一排裴家后辈恭敬地站在两边驱逐。
裴明礼将张焕引到高朋室前,将门推开道:“我父亲就在内里等待,张尚书请!”
有传闻说城南某某家在流亡半路被败兵洗劫,财帛和女人被抢走,连性命都丢了,但真正让局势稳定下来的启事还是陇右雄师进入了河北,已经将入侵胡人反对在邯郸以北,流亡一趟毕竟丧失惨痛,既然陇右军到来,并且传闻来的还是闻名天下的安西军,这就更使安阳人稳定了下来,至于陇右军的到来会给裴家形成甚么影响,这就不是他们平头百姓所考虑的事情了。
此番赶回河北,固然会影响到朝中公事,但他毕竟是裴家的第二号人物,在裴家遭碰到数十年未遇的危急时,他只能先保百口属的好处。
裴佑心中转了无数个动机,以张焕现在的气力,崔小芙的停滞已是螳臂挡车,只要他不究查当年豫太子在夺宫之变中惨死,那宗室中有很多人都会支撑他上位,何况崔圆败后,曾非常强大的崔党便一时如树倒猢狲散,前车之鉴并不远,现在他裴佑又能有多少掌控拍胸脯包管相国党仍然会精诚连合呢?
“不消多礼了,在这里就当本身回了家。”裴佑摆了摆手请张焕坐下,两名侍女出去给他们上了茶和糕点。
裴佑大吃一惊,张焕如何没有回京?竟到本身的邺郡来了,但一转念他便立即明白过来,沉吟一下便对身边的宗子裴明礼道:“你去替为父将张尚书请到我们府里来,牢记!事关我们裴家的将来,你切不成怠慢了他,再奉告裴淡名,千万不成出兵禁止,他想要多少军队侍从都行。”
房间里不大,安插得非常简练,乌黑的墙上挂着一幅颜真卿的书法,对角放了两只坐榻,坐榻上面各有一小几,小几上摆着一只用整块翡翠雕成的细颈花瓶,一株粉白的梅花开得正艳,使全部房间里满盈着一股淡淡的暗香。
“请!”
张焕骑在一匹神骏之极的大食战马之上,正打手帘远远了望矗立巍峨的安阳城,竟延绵到十数里外,除了长安城和洛阳城,他再也没有见过范围超出它的城池,张焕不由悄悄点头赞叹道:“好一座雄城!”
张焕上前躬身施了一礼,“张焕给二叔见礼。”
张焕瞥了他一眼,只笑而不言,这时远方已稀有百骑向这边奔驰而来,吼怒便至,为首是一名盔甲光鲜的大将,张焕熟谙,恰是畴前裴俊的谍报头子裴淡名,他现在任安阳兵马使,统领着裴家留在安阳的四万军,他神采平平,没有任何神采,在他中间则是一名三十岁摆布的男人,身着一袭白袍,身材高挑,长得风韵俊朗,脸上带着一种谦恭的笑容,这就是裴佑的宗子裴明礼,官任安阳县令。
张焕笑了笑,俄然将话题一岔,问他道:“裴侍郎以为朱泚乱蜀中、崔庆功乱中原、另有李正己、李怀光、韦德庆、李希烈等等这些军阀层出不穷出现的本源在那里?”
中间的李泌也捋须微微叹道:“这里就是汉末袁绍的基业地点,他打下了极好的根底,二十几年前安庆绪又在此定都,加高加固了城池,当年鱼朝恩率六十万雄师就是败在城下,我苦劝先帝不听,以寺人为观军容使统辖之,焉能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