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泌现在是张焕首席幕僚,临时住在张焕的府内,半晌,李泌仓促走进了张焕的书房,跟着张焕一个多月,他较着地胖了很多,气色也变得红润,他上前向张焕深施一礼,“贫道拜见都督!”
张焕低头深思半晌,又问道:“我另有一个疑问,如果人丁大量向城镇倾斜,那谁来种粮种桑麻,我担忧粮食会出题目。”
平平咬了一下嘴唇道:“你刚才手碰我那里了,莫非不该报歉吗?”
“李道长请坐!”张焕请李泌坐下,便将明天和韩滉以及郑腐败的说话内容扼要地奉告了李泌,最后道:“这两件事我想听一听道长的定见。”
张焕摆摆手命丫环退下,他躺在院中的凉椅上含混地笑道:“找那些外蕃女子做甚么,一个个蠢头蠢脑,说话也不通,会有甚么情味?”
“你是去那里,为何这般仓猝?”张焕眉头一皱,忍不住数落她道:“你也年纪不小了,冒莽撞失的性子该改一改,晓得吗?”
“嫁奁送来了,人当然就归去等花轿娶进门。”裴莹说完,便微微叹了一口气又道:“实在我见她第一面起,便晓得她迟早是会嫁给你,这么美的女人,除了你,谁另有资格娶她,归正你迟早登基,甚么五妃、九嫔、八十一御妻是少不了的,多她一个也算不上甚么,你娶谁我都无话可说,毕竟礼法摆在这里,就算我不让你娶,大臣们也会逼你娶,我反倒落个七出的罪名,归正我也看开了,你们男人个个赋性都是一样,甚么政治联婚、甚么无后为大、甚么迫不得已等等,找出各种光面堂皇的来由把新欢弄回家,我们这些旧人稍有不满,便把妒妇、醋坛子的大帽盖上来,轻则斥责、重则休之,幸亏我还生了儿子,不然我这大妇之位还不得让出去?”
李泌听了这一席话,不由呆呆地望着张焕,他没有想到张焕竟有如此远见的设法,千百年来,历代统治者无不千方百计在公众节制在地盘上,所谓复兴也只是在极度锋利的冲突中做一些让步,和缓公众的怨气,象张焕如许替底层公众的好处着想的统治者,倒是他所晓得的第一个帝王,大唐有如此雄才大略的君主,何愁乱世不再呈现,李泌想到了李隆基殚精竭虑减弱相权,最后却养虎为患,激发了安史之乱,大唐是以由盛转衰;想到李亨寡恩刻薄、轻信寺人,视民如早芥;想到李豫大志勃勃、却柔嫩寡断,乃至于英年早逝,一幕幕,数十年的光阴烟尘从他面前浮过,李泌心中一阵冲动,他‘扑通!’跪倒在地,情感激昂道:“臣愿为陛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