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青听父亲说,当年祖爷爷带兵兵戈至云南,一场仗打了半个多月,却老是敌胜我败死伤严峻。
到了顾臻这一代,顾玉青的母亲暴毙身亡,顾臻一蹶不振,顾玉青姊妹又都是女人不能挂帅上阵,顾臻便将此书的奥妙奉告顾玉青,并将书送给她,闲来无事读一读也算是增加见地。
可题目怪就怪在这里。
想到这些旧事,顾玉青心头疑云浮上。
一向坐在梁上的吉利看着两人分开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个称心的嘲笑,翻身跳下房梁,轻声快步走到方才萧铎翻出去的窗前,将那独一翻开的窗户从内里锁死。
全部院落便成了一个笼子。
眼看兵士的势气一天低过一天,愁坏了的祖爷爷俄然奇想,在集市上找了一本云南的处所志,给它包了个书皮,大笔一挥写上《孔雀行兵策》,再让近身侍从扮作高人羽士,当着全军的面将此书赠送给祖爷爷。
“去,看看门外有没有守夜的人。”大雨顺脸而下,萧铎冷声叮咛长顺。
上一世,萧铎即位时顾玉禾已经十七岁,比现在整整晚了七年,七年的时候,充足让顾玉禾与杜娘子的豪情更加深厚。
窗外电闪雷鸣,顾玉青顺手拿起搁置在床头的一本《孔雀行兵策》翻阅起来。
他如何就忘了这一点,顾家如许的人家,必然是有密室暗格的,而像《孔雀行兵策》这类神书,如何能够随便被搁置在书房里呢,必然是被藏到了密室中去了。
特别是书的首页,用草誊写就的云南十八怪,顾玉青每读一次,都要浮想连翩。
一想到这几次都白忙乎了,萧铎内心就漫上一股没法挥去的挫败感,沉着脸咬牙说道:“算了,先归去。”
这本书固然名叫行兵策,可内里的内容倒是与行兵兵戈没有涓滴干系,讲的不过是云南的一些风土民情和小吃杂耍。
他们,则被关在这笼子里。
他们总不能在这露天的院子里站一宿吧,莫说是回廊了,这院子里连个避风的小凉亭都没有。
长顺忧心忡忡的拖着沉沉的步子,跟在萧铎身后,翻窗分开顾家的书房。
遵循快意方才的禀述,这杜娘子与顾玉禾的私交应当是不错的,不然杜娘子一个厨房的管事,如何敢去拦顾玉禾的路。
顾玉青在灯下细细读动手中书卷,不时昂首望一望窗外雨幕,眼中一片神思遐想。
自此,《孔雀行兵策》在顾家军里便被传播开来,顾家的将军一代又一代都用此书来鼓励将士。
顾玉青常常表情不好或是心烦意乱难以埋头的时候,便喜好翻一翻这本书,看看内里的美食美景奇闻异事,烦躁的心便垂垂安静。
顾家有的是银子,顾玉青心疼幼妹,又可贵顾玉禾喜好杜娘子的技术,多打赏些顾玉青也感觉无可厚非,从没有多说甚么。
这屋檐又是短的不像话,跟没有也没甚么两样,涓滴不遮风避雨。
不说别的,单单是杜娘子对赵嬷嬷的恨意,便值得顾玉青好好扣问一番,她竟不知,杜娘子那样刻薄诚恳的人会这般的恨赵嬷嬷,人都死了还要拿她的尸身撒气。
听到萧铎的话,长顺心头顿时大松一口气,可耳边传来内里的滚滚雷声,他方才松下的一口气又提了起来。
可当夜杜娘子一命呜呼时,顾玉青记得,顾玉禾乃至连面都没有露。
“殿下……”长顺抽着寒气仰脸看头顶的铁网,在时不时划破长空的闪电晖映下,铁网泛着的清辉让民气头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