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澜的身子不由挺直了下，清透的眸子在黑暗中闪动着一丝冷冽的光芒。
她倒要瞧瞧，是谁的耐烦比较悠长。
锦澜打量了她两眼，便坐在软榻上，挥了挥手，道：“嬷嬷不必多礼，你是老祖宗跟前的人，同她们不一样。”
院子里已经挂上了七八个灯笼，虽不如白天，却也能将统统人脸上的神采看个清楚。除了挽菊和碧荷两个大丫环，另有唐嬷嬷在台阶上，即便是沐兰和文竹也和粗使的丫环婆子们站在一起。
“嬷嬷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些？可惜我听不明白，甚么血迹？嬷嬷但是夜里睡含混了？”锦澜的声音有些冷，“我劝嬷嬷还是警省点儿好，虽说祖母待人宽和，可这类子虚乌有的事说多了，怕对嬷嬷也不是件功德。”
尚嬷嬷点了点头，“没错，如果女人连此事都过不去，那么奴婢也没有来寻女人的需求了。”
尚嬷嬷垂着的眼皮子动了动，却没答话，只是低着头，双手交叠在身前，就这么直直的站着。
刮的是东风，她住的是西配房，且离正房不算远，即便披风粉饰住身子，却挡不住那股浓烈的血腥味，这也是一起上惠秀等人将巡夜的丫环婆子们远远支开的启事。
碧荷的目光自尚嬷嬷身上滑过，对锦澜回道：“女人，人都喊齐了，正在院子里候着呢。”
锦澜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伸手端起汝窑白瓷釉木芙蓉云纹茶盅，悠悠的品着香茗，不焦不躁，脸一副上怡然得意的神情。
好一会儿，锦澜才缓缓的抬起眼，笑似非笑的打量着尚嬷嬷，“嬷嬷不是有话要同我说么？怎的又不吱声？”
她深思半晌，才直直的望向那张恍惚的小脸，沉声道：“女人，昨夜里刮的是东风。”
沐兰和文竹等丫环婆子面面相觑，紧接着脸上纷繁带出些许跃然来，她们自幼卖身进府后，根基就没分开过半步，更别提是都城这般繁华之地，内心多少期盼着女人能带上本身。
挽菊和碧荷跟着锦澜上京，澜园里总归要有小我来领受两人的差事，想了想，便将沐兰和文竹喊到西配房的屋里做交代。
锦澜眉梢挑起，“摸索我？”
尚嬷嬷一上门，她便模糊感觉会和此事有关，是以特地把人晾了晾，去掉那身架子。不过，即便她内心早已猜到这件事是尚嬷嬷搞的鬼，可从未想过她会当着面亲口认下来，是仗着老太太，以是才这么肆无顾忌？
锦澜眨了眨双眸，嘴角微微一翘，便对唐嬷嬷道：“不知怎的，俄然想吃酥酪，嬷嬷做的糖蒸酥酪香滑适口，好久都没尝了。恰好今儿个晚膳吃得未几，这会儿刚好用一碗再睡，是最好不过的了。”
成果，等锦澜一盏茶品完，碧荷进屋，尚嬷嬷仍像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不动。
待唐嬷嬷出去后，锦澜便今后靠了靠，倚在大迎枕上，屋里两个角落里都各点着一盏八角宫灯，敞亮非常，可她如许一退，刚好退到了那一小片光芒不敷之处，白净的小脸半隐半现的，多了几分恍惚。
思忖了半晌，尚嬷嬷便开口道：“本日在嘉裕堂，老太太曾扣问过女人昨夜里的事，想必厥后奴婢同吴嬷嬷走后，老太太又重提了遍吧？”边说她边瞄着锦澜，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可惜，不知是光芒太暗，还是锦澜底子没甚么窜改，她一无所获。干脆把心一横，径直说道：“女人绣鞋上染了血迹的事，是奴婢向老太太禀报的。”